身邊地侍衛,不管什麼差事,都是朗聲答應。
君臣相交於孩童之間,曹寅始終是忠心耿耿。
想起往事,想起孫嬤嬤的慈愛,想起曹寅小時那種崇敬的眼神,康熙的臉上浮出幾分溫煦。
真是光陰似箭,這一轉眼都過去五十多年了。
他開啟曹寅地摺子,逐行看下去,卻是越看越皺眉,越看越唏噓。
除了給康熙請安外,曹寅還自陳“感體力不支、年壽不保,請辭江寧織造,寧願回京,御前做個老侍衛,效微末之力,終老京城”。
曹寅是順治十五年生人,比康熙小四歲,今年也五十七了。
當初曹寅重病,康熙曾派過侍衛同御醫南下的,對於曹寅地病情,內務府都有記檔。
最近一次召見曹寅,是在去年萬壽節後,曹寅確是老相橫生。
昔日君臣初見,都是黃口稚子,如今卻是白髮老翁。
不服老不行了,康熙地胳膊微微顫抖,心境有些悲涼。最近這半年來,他就有了這手抖之症,要是批摺子多了,就痠痛難忍。
他將摺子擱在桌子上,揉了揉胳膊,提起御筆,沉思片刻,在摺子後寫道:“朕體安,氣色好。準卿所奏,速薦妥當官員,俱本來奏。”
鄭重之色。沈嬤嬤端茶上來,卻是滿心歡喜。怨不得今天開門聽到喜鵲叫,這真真是貴客盈門。
炕邊上除了坐著初瑜,還有靜惠的姨母伊爾根覺羅氏,今天兩人都往這邊來,就是為商議靜惠的親事。
雖說曹家是體面人家,曹這幾個兄弟老人家先前就使人打聽過,原也尋思想要結親。不過,自打家裡發生變故,卻是“門不當、戶不對”實難匹配。
雖說一直在內宅養病,但是老人家也不是聾子。曹家二爺見天的往這邊來幫襯的事兒,她也聽著沈嬤嬤唸叨過幾次。
老人家雖方正,卻不刻板,想起孫女同曹家的淵源來,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她心中也做了思量,要是真結親的時候,將孫女送到她姨母或者舅舅家出嫁。
要是為了她這個老婆子,耽擱了孫女的終身,那她死了都沒有臉面去見兒子、媳婦。
不過,這親事有了眉目,老人家又有些躊躇起來。
對於靜惠許給曹家,伊爾根覺羅氏是滿心樂意地。自打前幾日聽初瑜提過,她便同丈夫商議了,將外甥女接家去,從富察家出嫁。
傅鼐正想尋個由子同曹處好關係,自是沒有什麼不肯地。
如今他也人到中年,想起少年往事,也是自己的不是居多,對曹家也生出愧疚之意。如今,要是藉著靜惠之事,能使得兩家重新成為親家,也算是樂事一樁。
因此,他還同妻子說了,要給外甥女預備份嫁妝,只當是親生閨女出閣。
靜惠是自己嫡親外甥女兒,伊爾根覺羅氏心裡也始終惦記著。早年在姐姐,姐夫過身後,便尋思接到自己身邊地。
只是畢竟靜惠是董鄂家的人,上面有祖母同伯伯,伯母在,也輪不到母族那邊的親戚撫養。
待春天覺羅氏叩閽,董鄂家變故,伊爾根覺羅氏也預備將外甥女兒接過去。偏生靜惠是個孝順孩子,不肯離開祖母身邊,這才不了了之。
現下,見覺羅氏沉吟不語,伊爾根覺羅氏想到老人家的顧慮,道:“親家老太太,曹家這位二公子您也是見過的,濃眉大眼,模樣周正,端端是人品不錯的小夥子。曹家也是望族,良善傳家。靜惠能尋到這樣的婆家,就是姐姐地下有知,也當欣慰。嫁妝這塊兒,您老人家無需為難,我是她親姨母呢,這些年也沒照看上她,幫襯份嫁妝也是應當的……”
聽伊爾根覺羅氏說要幫襯嫁妝時,覺羅氏微一皺眉,本想要開口拒絕,不過想起關係到孫女的終身大事,老人家嘆了口氣,慢慢地點了點頭,道:“既是如此,還要厚顏勞煩姨太太……”
第十卷 游龍舞 第四百五十六章 四喜
曹頌同靜惠的親事定下後,侍郎府那邊的小定也下了,兆佳氏的心願達成一半,整日裡笑得合不攏嘴。
天慧的百日宴也過了,都是平素往來幾個府的至親,並沒有怎麼請外客。各色禮物收了不少,曹同初瑜都一一收好。
夫妻兩個,如今最大的樂趣,就是收拾東西,給女兒預備嫁妝。說這些許是太早,但是不管看到什麼好東西,兩人都會想著這個留個天慧,那個留給天慧。
對於長子天佑同養子恒生,夫妻兩個卻是沒有想著給兩個兒子置產什麼的。總覺得男兒應當頂天立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