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有異,順著他的視線,往窗外望去。就見斜對過人來人往,甚是熱鬧。門口有幾人站著,正同對面那人不曉得說什麼。對面那人又是作揖,又是點頭的,做求饒的。
那求饒之人四十多歲,看著卻是有些面熟,曹還尋思這人到底是誰,打哪裡見過,就聽十六阿哥冷哼一聲,道:“趙豐,你過來給爺瞧瞧,莫非是爺眼花了不成?”
趙豐聽十六阿哥語氣不善,忙湊過身子,往外頭瞅了,卻是“咦”了一聲,帶著幾分詫異道:“主子,是陶進孝。”
曹在旁,甚是意外。雖說剛才看得是側影,沒有認出來,但是他卻是曉得陶進孝此人地。陶進孝是十六阿哥身邊的管事公公之一,資格並不亞於一直跟在十六阿哥身邊的太監趙豐。
十六阿哥聞言,面色已經陰沉下來,道:“那狗奴才邊上站著的兩個看著面熟,是十五爺身邊兒的?”
趙豐巴脖,仔細看了,回道:“回主子地話,一個是十五爺身邊的公公,也姓陶,平素也常往咱們所走動地,聽說是陶公公的堂兄弟;另外兩個卻不是宮裡,是三爺府上的外管事,奴婢見過的,一個叫明圖,一個叫屠巴海。”
不說十六阿哥如何,曹在旁聽到三阿哥府那兩個外管事的名字時,卻是暗暗記在心上。“圖爺”啊,當年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圖爺”至今還是懸案。
只是當年那圖爺提到的主家是貝勒爺,三阿哥那時已經是和碩親王,這點卻是有些對不上。
儘管如此,曹不禁還是往那邊多望了幾眼,卻是剛巧看到一件稀奇事。
那原本點頭哈腰地人,正伸出手來,在大拇指上咬了一口,然後從眾人手中接了一張紙,按了個血手印。
那陶進孝與他的同夥,這方滿意,笑著將那張按了手印的紙收了,拍了拍那中年男人的肩膀,笑著說了幾句話。
那中年男子點頭哈腰的,卻是身子也站不直了。陶進孝這夥人都帶著幾分笑模樣,這才溜溜達達地走了。
十六阿哥看著他們的背影,面上有些陰沉,對曹道:“我倒是不曉得,這些奴才什麼時候串到一起了。這要是不知道的,指定要將我當成三哥地人。”
曹點點頭,道:“確實如此,十六爺既見著了,往後留意就是。或許只是初到熱河,結伴出來也備不住。”
話雖這樣說,曹望著那人來人往地鋪子,心裡有些奇怪,喚了小滿,讓他過去瞧瞧。
果不其然,正如曹所想,對面確是一家賭館。
那中年男人已經垂頭喪氣地走了,但是曹也想起他是誰了,是隨扈的小文官。前幾日,曾見他同唐執玉說過話,聽說是唐執玉地同年。
要是單單地同三阿哥的管事、十五阿哥身邊的近侍有些往來,也不算什麼大事,但是勒索朝廷命官,卻不是小事了。
曹將心中所想對十六阿哥提了,十六阿哥聞言,臉色越發難看,氣得有些發抖,道:“真真沒想到,我身邊兒還有這樣的,這臉都讓這奴才給丟盡了
因遇到這樣的事,兩人哪裡還有吃飯的興致,將就用了兩筷子,便回山莊了。
一路上,十六阿哥恨恨不已。曹見他像是要發作陶進孝的,思量了一回,道:“十六爺要是想問責與他,別忘了問問三阿哥那兩個外管事的底細。那年前門爆炸案,中間就牽著一個圖爺,趕巧兒那明圖同屠巴海兩人名字都帶著圖字!”
十六阿哥早年曾聽曹提過此事,最後查幾位皇子身邊有沒有“圖爺”時,除了莊先生這邊,十六阿哥還曾興致勃勃地幫查了些日子。
結果眾位阿哥府中,最少有一半府上,有叫圖什麼,或者什麼圖的,這個字在滿洲名字裡太尋常了。
偏生唯一的貝勒府,八阿哥那邊的門人中,卻沒有叫圖什麼或者什麼圖的。查來查去,沒有頭緒,只得不了了之。
聽曹舊話重提,十六阿哥不由止步,問道:“孚若怎麼想起懷疑那邊兒了?瞧著他平素,不像是這般心思縝密之人啊?”
曹心裡也沒底,只是習慣性地懷疑,不願放棄蛛絲馬跡罷了爆炸案也好,墜馬案也罷,既是曉得暗中有人盯著你,自然要格外地留意這些個。
因提起別的,十六阿哥的怒氣暫時消了不少,微微皺起眉來,帶著幾分憂心道:“不曉得十五哥是怎麼想的,難道他是想要做個不倒翁?同二阿哥的關係不必說,十五嫂是二福晉的親妹子;同三哥那邊,這樣看著,竟似也有些不清不楚的;平素在宮裡,同十四哥也有幾分親近……”
這些話,十六阿哥就是不說,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