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活完才得空再跟十六阿哥出來閒逛,已經是端午節,十六阿哥道是已經打了陶進孝的板子,尋思回京後便革了他的差事。
曹問起三阿哥名下那兩個“圖”來,十六阿哥已經問過陶進孝那兩人的底細,原是三阿哥王府的二等管事。這兩年因三阿哥要修熱河莊子,就便兒讓他們過來,使得兩人有些抖起來了,私下裡沒少幹這些勒索官員的事兒。
不止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等都在熱河避暑行宮附近修了宅子,聽說三阿哥這幾日正大肆收拾,過些日子要恭請聖駕幸王園呢。
十六阿哥說起這些,不禁有些羨慕。他如今已經二十,按照祖宗規矩,也到了封爵開府的年紀。
康熙因皇子阿哥眾多,對於皇子的封爵,除了二阿哥一歲被立為太子,其他人都是集中在一塊兒進行的。
一次是在康熙三十七年,大阿哥封為多羅直郡王。皇三子封為多羅誠郡王,四阿哥、五阿哥、七阿哥、八阿哥都封為多羅貝勒
另一次是在康熙四十八年,此時大阿哥被革爵,二阿哥被廢,三阿哥、四阿哥、五阿哥晉升為和碩親王。七阿哥升為多羅郡王;八阿哥因舉薦儲君之事,受了牽連,還是貝勒爵位;初次封爵的十阿哥因是貴妃所出,被封為多羅郡王,其他九阿哥、十二阿哥、十四阿哥則為固山貝子。
如今五年過去了,十五阿哥、十七阿哥都過了二十,但是卻沒有皇子分封開府的訊息。
“兩處園子呢。兩處園子!”十六阿哥掰著自己的手指頭,跟曹著:“熱河的一處,暢春園外一處,這幾位親王哥哥的園子,可都是內務府使人修的,皇阿哥從內庫撥了銀錢。打哪兒論起,這幾位哥哥也不是缺銀子地?年俸一萬兩。祿米一萬斛,加上莊子的出息,外頭官員的孝敬,每年算下來四、五萬兩打不住。和碩親王啊,和碩親王……”
說到後來,他嘆了口氣,不言聲兒了。九阿哥同十四阿哥都是四妃所出。初封不過是個固山貝子,像他同十五阿哥,是庶妃之子,一個固山貝子也就到頭兒了。
想到這些,他對曹道:“現下想想。這住在宮裡倒算是便宜,起碼一應供給都是皇子份例,不需要自己個兒操心銀錢。這要是出宮,做個貝子,一年一千三百兩,卻是要喝西北風去了。不說別的,就是每年萬壽節、聖壽節、其他妃母壽辰。這孝敬都不止一千三百兩。”說到這裡。他拍了拍曹的肩膀,道:“等等看。要是到時我出宮真封了個貝子或者國公,那到時候可是要你幫襯著了。就手兒跟你搗鼓出個賺錢地買賣,給我多分些個紅利就好。”
曹雖不曉得十六到底是什麼時候搬離皇宮,但是卻曉得他最後是成了莊親王的。在後世的各種小說裡,他被演繹為“十六聾”的,是個大智若愚的人物。
聽十六阿哥話中有酸楚之意,曹不禁笑道:“這可不像你了,還不曉得多少年的事兒呢,現下整日裡愁這個做什麼?對了,京城各個鐵帽子王府,你有沒有熟的?”
“鐵帽子?”十六阿哥搖搖頭,神色有些怪異,道:“那些人哪個是好相與地,就算你姐夫訥爾蘇,也不是個尋常人。還有簡親王雅爾江阿、康親王崇安,他們未必將我這庶出阿哥放在心上。就是二阿哥,得罪了他們這些宗室貴胄,也是取禍的根源之一。”
曹本是要往無嗣的莊親王身上引,卻沒想到他說起這些。聽到十六阿哥這般點評鐵帽子王爺,其他的還沒什麼,對訥爾蘇的說法,卻使得曹覺得有些怪異,這個姐夫平日並不是招搖之人啊。
十六阿哥見他不解,道:“你忘了平郡王府同順承王府、康親王府都是出於禮烈親王一脈?這三個王府,向來是通聲氣的。昔日二阿哥鞭撻訥爾蘇,你當是白打了麼?要是沒有宗室的推波助瀾,二廢太子怎麼會這般快?”
十六阿哥說地是鐵帽子王與二阿哥的矛盾,但是聽到曹耳中,心裡卻想得另外一回事。
康親王府,向來是親近八阿哥的,訥爾蘇那邊,不會私下也摻和進去吧?
平郡王府,內院上房。
訥爾蘇歪坐在炕沿上,正逗著女兒福敏,重重地打了幾個噴嚏。
福敏已經七個月,正是會爬的時候,蹬著小腿爬兩步,坐一會兒,又爬兩步,半刻不肯安靜的。
一連串噴嚏下來,訥爾蘇的眼淚都出來了。曹佳氏在旁見了,忙掏了帕子遞上去,笑道:“爺這是在外頭又有相好的了?唸叨得這般勤?”
訥爾蘇接過帕子擦了眼淚鼻涕,斜著眼看著曹佳氏,似笑非笑道:“就算外頭有相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