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方才鋪子裡的女子是伊都立的外室,兆佳氏此來,怕是就衝著她來的。”
初瑜卻是頭一遭聽說,臉上露出驚詫之色,道:“既然如此,那小姑娘是伊大人的閨女?”
曹搖搖頭,道:“不是親生的,是繼女。”說著,往鄭虎那邊看了看,開口喚他過來。
鄭虎同魏黑兩個如今每天一輪班,一個帶著長隨同曹出來。一個在府裡訓練家丁護院。
今天,正趕上鄭虎當值。
按照曹的意思,是想讓鄭虎同曹頌一道考武舉的,因為鄭虎打小便很喜歡舞刀弄槍,曾說過想要當兵的話。不過,鄭虎在廣州待了幾年,也算開了眼界,對於那些同地痞流氓差不多地兵丁,心裡甚是不以為然。也就沒有吃兵飯的興致了。
鄭虎原本在幾丈外。見曹喚他。大步流星地過來。
他面上有道疤,十幾歲時在江寧城時打架留下的,使得他看上去帶著幾分兇相。但是相處起來,卻是個心底良善之人。因此,魏黑同他也有幾分對脾氣,曹心裡也對他親近。
“大爺,您叫小的有何吩咐?”鄭虎憨聲問道。
曹指了指前邊的瑞合齋,道:“老虎,那鋪子許是楊氏的產業,方才見楊氏在裡頭。”
鄭虎抓了抓頭髮。低聲道:“大爺,這個小的知曉,小的剛到京裡時打聽過。”
曹聽了,卻是一愣,實沒想到鄭虎對這個妹妹還挺費心。等緩過神來,曹實話實說道:“老虎,剛剛進鋪子的那些人。是伊爾根覺羅家地人,那個婦人是伊都立地正房。”
鄭虎前半拉還疑惑不解,待聽到後半拉卻是瞪大了眼睛,面上帶了擔憂之色。
初瑜在旁卻是有些個糊塗,只是因在鄭虎面前,也不好插嘴相問。
對於妻妾相爭地故事,在官場上都是當成笑談的。例如誰誰“夫綱不振”。愛妾被老婆給賣了;或是誰誰寵妾滅妻。喪盡天良,云云。
曹親眼所見的妻妾俱全的人家倒也不少。如自家、淳王府、平王府、孫家等。只是畢竟關係要陰私,擺在明面上還是妻妾融融的情景。
按照《大清律》,妻是妾的女主,手中握著生殺大權。兆佳氏會不會因妒生恨,這誰也說不好,何況那邊還有個稚齡的小女孩。
在伊都立沒來前,曹也不好就這樣乾等著,對鄭虎道:“已經使人去知會伊都立了,倘使老虎不放心,也往鋪子門口去等著。若是瞧見有不對……你是哥哥,好歹也還算能上前說上幾句。”
鄭虎正擔憂著,聽了曹的話,連忙點點頭,道:“嗯,小的這就過去瞅著。”說完,轉身疾步去了。
見鄭虎的背影遠了,初瑜才開口問道:“額駙,那楊氏是鄭虎地妹子?”
曹點點頭,道:“嗯,都是江寧那邊兒的人。就是姐姐同韓江氏,也都認識她的。”
初瑜見曹皺眉,以為他擔心楊氏,道:“額駙不必太過憂心,兆佳氏大戶人家出來的,到底是要臉面的,怎麼會在市井鬧將起來?聽說老尚書的家教好呢,應是不會太為為難楊氏的。”
曹聽了,點點頭,道:“如此大善!伊都立這兩年日子不好過,等著抓他小辮子地人多著呢。若是再因為這些個鬧將出事兒來,傳到御史耳朵裡,怕是夠他喝一壺的。衙門那邊兒,同僚這幾個人還算省心的,要是換了其他人來,還不曉得是好是歹。”
夫妻兩個,一邊說著話,一邊往鋪子那邊望去,卻是沒見有什麼動靜。
過了兩刻鐘,就見打內城奔出兩匹快馬來。
因街上人多,馬上之人使勁吆喝著,道:“讓讓,讓讓,快讓讓嘿!”
身上的官服也沒來得及換,正是伊都立。
雖說隔得不近,但是也能看到他氣喘吁吁地下馬。
正主兒既然到了,曹也沒有再待下去的興致,轉身對初瑜道:“走吧,讓老伊自己折騰去,不用咱們操心了!”
初瑜卻是不肯走,遲疑了一下,道:“額駙,左右再等等,關係到孩子呢!”
按理來說,初瑜自己個兒是妻,應是站在兆佳氏立場,對楊氏反感才對。但是方才見了她們母女相依的情景,使得她生出幾分憐惜之心來。
曹見初瑜如此,便只好也跟在這邊陪著。
卻說伊都立滿頭是汗地進了鋪子,也是帶著幾分擔心。生怕兆佳氏發作,委屈了楊瑞雪;又怕楊瑞雪使小性子,氣著了兆佳氏。
待進了屋子,他不禁有些發怔。
就見在廳堂一角,兆佳氏帶著笑意,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