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她已是滿臉緋紅,說不出話來,半晌才撫了撫胸口,嬌嗔道:“姐姐……這……這……”
“你想說這不合規矩是不是?陰陽相合,才是天地之道,這些條條框框,都是後人加上去地。”楊子墨見她難得露出女兒態,起身從百寶格里拿出一隻檀木匣子,送到韓江氏手中,道:“你也老大不小了,也該懂些事兒。這些東西你回去看。仔細思量思量我的話。”
說到這裡,他嘆了口氣,道:“我勸妹妹這些,也是存了私心。在這世上,我也沒有血脈親人,親近的除了王爺,只有妹妹。七格格是王府貴女,就算養在我這裡,往後地造化也不是我能做主的。妹妹要是能添個麟兒,就是我的親外甥。就是我離世,也有了供奉香火之人。”
韓江氏想著平素的孤寂,聽了楊子墨這番話,心裡不無漣漪。
她轉過頭去,望著襁褓中地嬰兒,伸出手來,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
廊下,雅爾江阿臉上陰晴不定,停了半晌,方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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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上中天,曹家的中秋宴,就擺在西府蘭院上房。
除了田氏、憐秋姊妹外,東府諸人也都到了。裡屋擺了兩桌,炕上一桌,李氏、兆佳氏之外,就是四姐、五兒與天慧、妞妞。
地下一桌,除了初瑜、靜惠,還有田氏、憐秋姊妹與紫晶。
雖說對於紫晶奴婢之身,與主子同桌,兆佳氏瞧著甚是礙眼。但是因已經分家,加上這邊優待紫晶也不是一日兩日,所以兆佳氏橫了兩眼,便沒有再多言。
外頭這一桌,是曹顒帶著曹頌兄弟,加上天佑、恒生、左成、左住幾個。
像蔣堅、錢陳群兩個沒有家眷在府的,也使人往前面送了席面。李衛則是被他宗親喚過去宴飲了。
中秋中秋,年年都差不多。
只是今年桌子中間,添了個大盤子,裡面是紅燒鹿肉。這就是那千里迢迢送回京的御賜之物。
屋子裡的女眷鴉雀無聲,外頭曹頌卻覺得有些氣悶。他一邊給侄子們夾了幾塊鹿肉,一邊對曹顒道:“哥哥,這兩日冷啊,天陰沉沉地,不像是要下雨,倒像是要下雪似的。不曉得關外如何?大伯那邊,要是還在蒙古,沒有回駐熱河,可是要遭罪。”
曹顒聞言,看了眼窗外,想著隨扈在外,獨自過中秋地父親,也生出幾分惦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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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勒烏里雅蘇臺,聖駕行在。
因是中秋,康熙賜宴,在坐的有來朝地蒙古王公,還有隨扈的王公貝勒、大學士、尚書、侍郎等人。
三阿哥、十五阿哥、十六阿哥身為皇子,則是各有其責,協助內務府與理藩院地官員,辦好這次宴席。
端得是花團錦簇,一片稱功頌德之聲。
不過是面上文章,哪裡有幾個是真吃真喝。
前前後後,卻也宴飲了大半個時辰。
直到十六阿哥瞅著康熙露出疲態,上前去請了旨意,隨後才叫禮部官員唱禮,算是宴罷了。
換做是其他人,就是裝裝樣子,也能吃個一口兩口地。十六阿哥這邊擔著差事,需要看顧的多,除了陪著幾位相熟的蒙古王公喝了兩盅酒,其他地東西還半口沒吃。
這邊王公大臣都各自回了營帳,十六阿哥才閒暇下來。
這時,趙豐抱來了蓑衣,十六阿哥才曉得下雪了。
只見漫天雪飄,揚揚灑灑,天地之間,一片霧濛濛。
冷風刺骨,十六阿哥不由打了個寒戰。不過幾個時辰的功夫,就好像秋去冬來,季節變換。
十六阿哥肚子里正餓著,身上又冷,腦子裡已經都是吃的。他一邊往自己的帳子走,一邊吩咐趙豐道:“去膳房那邊,要個鍋子。白肉鍋子也好,老鴨湯也罷,就挑熱乎地來兩品。”
趙豐躬身應了,將手中傘交給隨行的一個小太監,吩咐他仔細侍候,才轉身往膳房去了。
十六阿哥這邊,則是疾步前行,尋思回到帳子,就要讓人生火盆。要不然,一下子這麼冷,誰也受不了。
想到這裡,想著同樣住在帳子裡的皇父與其他大臣,十六阿哥放慢了腳步。
他思量了一遭,還是改道,往內務府官員的帳子去了。
這邊,伊都立與幾個內務府官員都在,還有沒散去。十六阿哥將火盆取暖之事,同伊都立說了。
聖駕那邊,有專用的暖爐。生好火,送過去聽候。
其他王公與文武大臣那邊,就不用挨個請示,直接送到各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