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來。我雖已革職。畢竟在任上多年。到時候出事。也摘不乾淨。董大人也是內務府老人。想來也不願意見內務府風波不斷。十六阿哥那邊。還請董大人想法子規勸。”說到最後。已經是帶了幾分乏色。
不過片刻功夫。他像是抽乾了力氣似地。面上露出幾分羞慚之色。低頭輕飄飄地走了。
董殿邦將赫奕送到門外。看著他地背影遠處。心裡亦是唏噓不已。
身處內務府這個大染缸裡。誰還能幹淨呢?
赫奕是滿人中的才子,並不像其他官員那些就想著撈銀子。饒是如此,身在內務府多年,身上也說不清楚。
如今,他工部尚書與內務府總管都革了,連兒子廕生都革了。若是再弄出什麼罪名來,就該入獄了。
除了心灰意冷,剩下的也帶了幾許畏懼。官場上,最不缺的就是攀高踩低、落井下石之人。
要是瞧著他復職無望,還不曉得有多少人要跳出來,給他添頂帽子。若是那樣的話,到時候怕是想要囫圇個兒出來也難。
赫奕還是出身滿洲大姓,換做董殿邦包衣出身,若是有半點把柄叫人抓住,還不曉得下場如何。
想到此處,董殿邦心裡頗為沉重。
在內務府當差半輩子,兄弟子侄多在內務府當差,要是十六阿哥真查到底,怕是這衙門裡就沒有幾個能當差的人。
鬧將起來,他這個剛剛到手的內務府總管,就要成為南柯一夢。
董殿邦不由撫額,回到衙門,也沒有心情再料理他事。
如今,得想著給康熙上摺子。康熙在邸報裡的旨意,只提了讓董殿邦署理內務府總管,並沒有提奉宸苑之事。
奉宸苑管轄的事務多,景山、三海、南苑等地的修繕,還有暢春園、熱河行宮、湯泉行宮等處的管理與修繕等。
因此,董殿邦靜下心神,拿了上摺子的紙,提筆寫下“署理內務府總管董殿邦奏請將印信鑰匙交付何人折”,內容如下:
奴才董殿邦謹奏:
為請旨事。
竊於本月十九日邸報內奉旨:著奴才董殿邦署理內務府總管事務。欽此欽遵。由赫奕送來內務府總管印信鑰匙一把、奉宸苑印信要是一把。奴才除承接內務府總管印信鑰匙外,奉宸苑印信要是交付何人之處,請旨。為此謹奏。
撂下筆,董殿邦想起數日前訂下的與曹家聯姻之事,不由鬆了口氣
董曹兩家聯姻,實是再恰當不過……
世上最不缺的,就是趨炎附勢之人。
董殿邦這邊剛接掌內務府,上董家說親的就要踩破了門檻。
董殿邦七子數孫,還幾個到了說親的年紀。連董家的孫女,也立時成了香餑餑。
長孫女素芯,卻鮮少被人問津。
素芯之父有些著急,還專程跟父親說起。就算真要說給曹家,也不好這樣不清不楚的拖著,是不是該將女兒接回來待嫁。
董殿邦卻不動如山,沒有點頭叫兒子接人。
雖說是將孫女許給曹家二房,但是他老人家看重的曹家長房的關係,自然希望孫女與長房的關係越親近越好。
“什麼,董家姑娘說給小五?”兆佳氏聽了兒子曹頌的話,驚詫出聲,站起身來,皺眉,道:“這叫什麼話?不是已經分家了麼,為何你大伯還要插手二房的事兒?小五的媳婦,自然要我親自來挑,怎麼就越過我去?”
“母親,大伯走裡,曾提過一遭。因老四的事尚未定下來,兒子以為不急,就沒跟母親稟告。昨兒收到大伯的信,才曉得已經差不多了。”曹頌回道:“母親先前不是也贊過董姑娘麼,可見是滿意的。”
“董家那丫頭屬牛的,跟你媳婦一般大,比小五大五、六歲呢,如何能做配?”兆佳氏橫眉立目道:“再說她祖父才是五品,父親還在六品任上。就算在侍衛裡尋個做親家,也比同他們家結親體面。”
“母親,董殿邦已升任內務府總管,與哥哥平級,是正三品京堂了。”曹頌說道。
“內務府總管?”兆佳氏聽了,稍感意外,側身炕上坐了,帶了幾分狐疑道:“這是啥時候的事?不是說董家老頭子鬍子一把了麼?見過沒有,看著可還硬實?”
“見過兩遭,硬實得很,手裡常拿著兩個大核桃,最喜歡養哥,老爺子是個心寬之人。”曹頌笑著回道。
兆佳氏心裡跟長了草似的,已經坐不住了,高聲喚道:“紅梅,叫人打熱水來,我要出門。”
“母親,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