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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部分

得先生如此關愛。只是,我信得過先生,卻信不過先生身後之人!”

莊席沒有被人揭了真面目的惱羞成怒,而是如釋重負的模樣:“老朽倒情願你早些開口!”說到這裡,目光漸顯深邃:“老朽這一生,受你父祖恩惠頗多,你祖父對我有養育之情,你父親對我有救命之恩,而如今竟到你身邊來。……實非本意。”

曹顒聽得有些糊塗,但是卻並不質疑,不僅是江寧的莊常大致說過些莊席受過他“父祖”之恩;就是看曹寅對莊席地態度,也是倚為心腹般,否則也不會託他北上照看曹顒。

不過,那“實非本意”卻讓曹顒的心沉了下去。這般大剌剌安插耳目、能夠遙控江南、能夠熟知曹寅心思的,除了上面那位,還能有哪個?

一時只覺得森冷無比,這就是所謂帝王心術?曹顒回想著進京這兩年。萌侍衛,抬旗,賞地,賜婚。一環套一環,到底是自己幸運,還是成了被遮住了雙眼、堵住了雙耳的傻子?

曹顒嘆了口氣:“我父又不是藩王,不過是一心盡忠、謹言慎行的臣子。我雖是他嫡子,但繼承不繼承他的職務還不是上面一句話的事,何必如此大費周章?委實可笑!”

莊席點了點頭:“天威難測,或許只是為保全曹家計!老朽這兩年看著。上面對曹家的恩寵不似做偽!”

曹顒冷笑了一聲,不知是不是該慶幸起自己的低調做人來。若非曹寅這般忠心,若非自己對權勢沒什麼野心。那怕迎來地就是另一番“恩寵”。

莊席見曹顒神態。不由皺眉道:“公子心裡明白就好。且不可心生怨尤,免得為人所察。招來禍患!”

這確是一番實心實意的教誨,但曹顒雖知道他是好意,卻實在倦怠得連開口道謝都沒精神。

莊先生問道:“你過來找老朽,應不只是想知道這些?是不是外頭遇到了什麼麻煩,想借我之力查些什麼?”

曹顒看了看莊先生,道:“記得前年先生初來,父親在給我的信中曾提過,先生早些年曾在京城這邊。這兩年,若是遇到有什麼難知不解之事,多是先生為我解惑!看先生言談之中,對京城各府、朝中諸官竟是瞭如指掌。先生又一直未出仕,想必就是早些年曾在王公權貴府邸為幕僚了?”

莊先生笑著點了點頭。

曹顒想了想,又道:“京城權貴委實不少,因無心探究先生過往,曹顒也懶得琢磨這些。如今看來,既然先生是上面的人,那這受命所投,自不會是尋常人家。這康熙朝,除了早年地四大輔臣外,還有誰能顯赫過明珠與索額圖去?明珠在我進京前一年方病故,家族雖不如早年顯赫,但仍是勳爵世家;這索爾圖嗎?死了七八年……”說到這裡,他突然想起曾聽過的一個略帶幾分話本色彩的事蹟,不由大驚,認真看了莊席一眼,口中喃喃道:“莊……席先生,……習先生?!”

對於赫赫有名的“明相”與“索相”,雖然兩人已經先後失勢過世,但畢竟沒過去幾年,各種相關地事蹟故事在民間多有流傳,甚至是廣為人知的。其中就有這麼一則,相關一位奇人幕僚。

那索爾圖先是以“議論國事,結黨妄行”論罪,交由宗人府關押圈禁的。這一入苦牢,人情冷暖驟現。雖然顯赫幾十年,門生故舊遍及朝野,但是去探望這位昔日權相的,卻就只有他地一位姓“習”的客卿幕僚。

那傳言中,這位幕僚頗有點“來無影、去無蹤”的意思,他乃是無聲無息潛入牢獄,為索爾圖送酒菜。後索爾圖死在牢獄,又是這位姓“習”地客卿料理喪殮,事畢,竟是“痛哭而去,不知所終”。

當初聽到這奇聞異事時,曹顒還同人曾贊過那位幕僚地風骨。這哪裡像是清朝地事,

像春秋時的“士”,實在是當得起“忠義”二字。後,這他所佩服地“士”竟以這樣的姿態出現在他身邊。

莊席苦笑道:“多年舊事,沒想到公子也聽過!”

曹顒仍帶著幾分敬佩,然而心底也不無嘆息,既然去做“間”,就該有所取捨,這般率性而行,怕是犯了上面的忌諱。約莫著他所說的曹寅的“救命之恩”,就是這個事情的事吧。

知曉了莊席的身份,曹顒並沒有豁然開朗之感,反而越發糊塗。這上面既然知道莊席深受曹家兩代大恩,又是個頗具義氣之人,怎麼還派到自己身邊來?

莊席一直在仔細觀察著曹顒神情,已料得他的困惑。不由搖了搖頭,微露出些笑容:“看來公子也是不解了。如此這般,老朽我總算是舒坦些。老朽可是琢磨了兩年,都沒弄清楚上面命老朽在公子身邊地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