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情實死罪外,其餘刑囚命刑部皆酌量寬宥。這是要大赦了,雖然聖旨沒有明說是為了京城大旱,但是大家都心知肚明。
剩下的,就輪到這些大學士、九卿頭疼了,要想法子為皇帝脫“罪”,還要相措辭來主動“認罪”,這“替罪羊”總要有人當的,既然一個人分量不高,大家只好就一起上。
戶部郎官說起這些時,都忍不住帶著幸災樂禍的口氣。很快眾人地視線就轉移了,聖旨頒佈了各省鄉試新增名額,又開始指派各地正副考官。依照朝廷慣例,並不是只派翰林院的人下去各省主持鄉試,各部的郎中、員外郎乃至主事都有資格做這個正副考官。
這做考官可是個大大的美差,不僅能夠到地方遊山玩水、吃吃喝喝、收受孝敬銀子等諸多好處不提,還可以收攏些個“門生”,往後都算是人際網上地一環,甚至能成為官場上的助力。因此戶部這些個人也都是挖空了心思活動,想謀個考官的差事做。
戶部諸人求親拜友,一番爭奪,最終卻是陝西司一個不大顯眼地主事黃叔琬被指做了雲南鄉試地副考官。眾人雖是不滿,卻也無話可說。黃叔++:。以“五子登科”名滿京城——黃叔琬與同父地四個兄弟皆是進士,其中長兄黃叔琳在康熙三十年時僅二十歲就一舉奪了探花郎,是當時一甲進士中最年輕的一個,一時被傳為佳話。
曹顒倒也想著做個考官,不為別的,能夠偶爾離開京城,透透氣也好,最後再想法子帶上初瑜。不過,只是想想罷了,這些考官素來都是進士出身為之,他卻同弟弟曹頌一樣,都是自幼納的監生,離進士還差兩個等級
作罷。
自透過寧春知道工部諸人低調出京後,曹顒就想著怎麼盡些力。他想到司裡兼管著直隸民賦,就將近二十年的賬冊記錄都尋了出來,喊了筆帖式察德、石德金做助手,用了半日功夫,將歷年因災減免附隨的縣都統計出來。而後又託淳郡王從欽天監查了這二十年的雨水,將旱災水災的縣區別開來,最後統計出數個容易旱情嚴重的縣。
戶部的資料不能隨意外洩,他只把最後統計的這些縣名列了一個單子,又寫了封信,派人送往保定府寧春那邊。就算是工部官員有所疑惑,只要派人照著單子,向當地人打探,自然能夠核實歷年的旱澇情形。
曹顒默默地做這些,只圖心安而已,並沒有求名求利之心。淳郡王看著這點,越發肯定自己選女婿的眼光,待他越發親近。
或許這就是物以類聚吧。淳郡王少年遭遇變故,在世情方面較其他人看地透徹。曹顒沒有權貴之弟的輕浮,又肯腳踏實地做事,待人處事不需長輩操心。因欣賞這個女婿,他就默許了幾個小阿哥對曹顒的親近,對他們隔三岔五就到曹家膩上半日的行為也沒有制止。
最近戶部沒什麼大宗賬目,各個職位也塵埃落定,戶部那群人便也沒什麼可鬧騰了。曹顒整理完給寧春的那個表單,落得個手頭耳邊都清淨。每日裡早早地做完手上之事回府。
曹顒在門口瞧見看到曹頌也回來,有些奇怪,因還沒到他下學的時辰。
曹頌下了馬,沒等曹顒問起。就抹了把汗,主動交代道:“哥,我這可不是逃課,是學堂裡的先生病了。放了我們的假!”說著,不由得抬頭,望了望日頭,抱怨道:“這才立夏幾天。就熱成這樣,這到了暑天還叫人活不活了!”
“再熱還能熱過南面去?”曹顒說道:“我要給父母去信,問問那邊的天氣。若是那邊也這般異於往年。那實在不妙。你也給二叔二嬸寫封信。好一併帶過去!”
曹頌知道哥哥不放心伯父地身體,想了想。說道:“哥哥別擔心,咱們江寧那裡守著秦淮河呢,斷不會像京城這般乾巴巴的熱得人鬧心抓肺!”
曹頌如今已經同曹顒一邊高,身子壯壯的,看著很是健碩。曹顒看了他一眼,不知不覺當年那個虎頭虎腦的孩子竟成了大人。
“還有幾個月就鄉試了,你可拿定了主意,到底是要考文舉,還是武舉?”曹顒問道。
曹頌握了握拳頭,神情很是堅定:“自然是武舉,就算不能像先祖那般青史留名,也要如高祖、曾祖那般在馬上建功立業!”
曹頌所說地先祖,是宋朝開國大將曹彬。曹家竟是曹彬的後裔,這個是曹顒在初次祭祖時才曉得的。
曹顒知道這個弟弟自幼就是好武的,見他意志堅定也為他高興,只是還是忍不住說道:“這你可要想好了,若真要做了武官,在京城惑江寧還好,若是外放到其他地方去,可就都要靠你自己了!”
曹頌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