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家少,這眼下還好些,有著開府撥下的銀錢,可明年、後年又如何?就是閒散宗室那點銀錢,怎麼拉扯這一大家子人?就算還有個莊子,多少算是有些進項,卻也不寬敝!”
說到這裡,四阿哥不由站起身來,揹著手來回走了兩步,像是拿定了主意:“不行,我不能讓十三弟因我受委屈,等到了熱河,我便向皇父求情。就算是不看在十三弟本人,看在去了地敏妃,看在死在草原上的兩位皇妹面子上,皇父也該對十三弟開恩才是。”
四阿哥說的兩位皇妹,指的是八公主和碩溫恪公主與十公主和碩敦公主,她們兩個與十三阿哥同母所出,先後下嫁蒙古各部,康熙四十八年先後病逝。
“四爺三思!”戴錦不禁
道:“四爺且不可一時意氣用事,萬歲爺待十三爺冷離也罷,卻並沒有明旨責罰或者懲戒。四爺這般冒然求情,捅開了這層窗戶紙,怕反而不妙,那是逼著萬歲爺表態啊!聖心難測,若是有利於十三爺還好,否則,豈不是令‘親者痛、仇者快’嗎?而眼下,又是這儲位不穩,時局不清之時!四爺三思啊!”
四阿哥眉頭緊鎖:“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般袖手旁觀,寒了十三弟地心!”
戴錦道:“四爺,‘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萬歲爺與十三爺的心結也不是朝夕就能夠化解的。四爺還需稍安勿躁,過了這兩個月,待時疫之事影響小些再為十三爺求情。或許更妥當。省得為十三爺求情不成,萬一被萬歲誤會成是挾功邀賞,那可實在是得不償失!”
四阿哥想了一回,心緒漸漸平靜下來,最終點了點頭。戴錦說得有道理,“聖心難測”,單這四個字便能夠讓他隨時警醒。被圈了地大阿哥,當年還是康熙最器中地長子,南征北戰。戰功顯赫,如今又是什麼下場?若不是康熙為了削減皇太子地影響,遏制索尼家族的勢力,扶植起大阿哥地母族。怎麼會讓大阿哥一步步走到今天?
皇父皇父,先是皇,後才是父,若是忘記這點。那大阿哥怕就是前車之鑑。
*
雖然康熙並未下令十三阿哥禁足,但是那給京城幾位阿哥請安摺子上“嚴管”的批示,卻是大家都見了。十三阿哥自那以後,便鮮少外出。而那些在十三阿哥初分府時還來走動的人家。也漸漸來的少了。
而或是因不打算留京,少了些許顧忌;或是因欣賞十三阿哥人品氣魄、不願意他因康熙的冷淡而消沉,曹顒如今卻成了十三府的常客。
這日。戶部差事完得早。曹顒便打發人快馬回府取了兩包南面剛送來地鐵觀音新茶還有一盒珍珠。
因曹顒這些日子常來。又是晚輩,十三阿哥便不同他客氣。直接請他到花園子來納涼。
到底是皇子阿哥,雖說因沒封爵位銀錢奉米很少,但是內務府的節令供應卻是樣樣不少的。這七月底,正是瓜果正豐的時節。
十三阿哥穿著件半舊地綢衫,正坐在花園的涼亭裡,同嫡福晉兆佳氏下棋。
等曹顒過來,兩相見禮後,兆佳氏想要回避,被十三阿哥攔下:“迴避什麼,又不是外人?就算是不從淳王府的大格格那裡論,他還要隨著曹頌喚你聲‘姨母’呢!”這樣說著,自己也笑了,衝曹顒道:“我可還算是你‘姨夫’,今兒方想起這遭來!”
曹顒只是笑,該請安還請安,仍是“十三爺”、“福晉”的叫著。要知道,當初第一次見十三阿哥時,十三阿哥還是個少年,眼下年歲也不過和曹顒穿越前相當,曹顒心裡能當他是長輩才怪?
十三阿哥指了指對面地石凳,叫曹顒坐了。在他心中,當曹顒這種不願意叫阿哥們“伯父”、“叔父”的緣故是風骨所致,不願意攀附權貴。這實打實說起來,他既然娶了七阿哥的長女,與諸位皇子阿哥是實在親戚,可貴的是他還同先前一般低調本分。除了岳父淳王府與姐夫平王府兩家至今外,其他皇子府都是不鑽營地。
看到曹顒手中之物,十三阿哥眼睛一亮:“可是新茶到了?”
曹顒笑著點了點頭,將茶包推到十三阿哥面前,裝珍珠的木盒推到兆佳氏那面:“都是南面送來的,昨兒方到,想著十三爺好這口,今兒便送來!”
十三阿哥一邊笑著道謝,一邊高聲喚人馬上去煮茶。
兆佳氏看著木盒古樸,笑著問:“怎麼,除了我們爺地,我也有份?春天送來地苿莉花茶還有呢,這次卻是換了盒子裝!”說著,開啟盒子,卻是一愣。
這個盒子外表平平,裡面卻貼了絨緞,分了好幾個大小不一地格子,每個格子裡都是珍珠。像小拇指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