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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部分

長少年握緊了拳頭,恨不得一下子打翻眼前人,恨恨道:“人都沒了,一句‘對不住’就可抵了?”

左世永不以為忤,又道:“這撫卹銀錢,左某立時叫人準備,稍後就送上!”

“呸!誰稀罕你的髒銀?人命是拿銀子來換的?”那少年滿臉憤怨地望了望屋裡各人,對張提督等人格外瞪了兩眼,罵道:“官官相護,沒個好東西!”

曹顒見著這家人除了那病弱男子外,都是穿了孝服的,剛經歷喪親痛,又經歷這些,怨不得他們這般憤懣,當下默然垂了眼瞼。

張提督幾人也瞧見孝服,雖不滿那少年言語衝撞,但一來見他重孝;再來這婦人的事著實讓人氣憤;三來,畢竟曹顒在這裡品位最高,額駙沒說話,誰又敢出聲?因此幾人都保持緘默,眼睛瞟著曹顒。

那少年罵完,便對陳弘道說:“父親,咱們先回去!”

陳弘道穩了穩情緒,搖搖頭:“為父不走,為父不相信這世上沒了公道!”說到這裡,神情帶出幾分剛毅來,對左世永道:“在下州陳弘道,請問這位大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第六卷 清平樂 第一百九十六章 火起

然王氏“扣闕”之事,至今還不到三個月,但“王氏院,陳弘道冤白慶陽府”的典故卻早已傳揚開來。

不管是曹J,還是左世永、張提督幾個望向陳弘道的目光都各有不同。左世永、張提督這些武人,雖然平日粗魯,但對讀書人還是有幾分敬意,況且這陳弘道又是個出了名的清官。別說官聲如何,單憑那樣的貞烈娘子,也讓人羨慕三分。

左世永越發羞愧,抽出腰間佩刀,指著地上跪著那漢子,說不出話來,最後單膝跪在陳弘道面前,雙手奉上佩刀:“這畜生是左某內弟阿克敦,素日就有劣跡,釀成今日之禍,不無左某人縱容之錯。左某無顏自辯,現下將這畜生交給陳府臺處置。”

左世永身為從二品副將,能夠如此屈尊下跪,話又說得痛快,沒有半點徇私之意。張提督幾個都在旁點頭,口裡讚個不停,極為讚賞他的乾脆果決。

曹J剛剛就覺得那左世永有些不對,先前雖然對大家說要送內弟次日去縣衙,但是等到苦主來了,卻是又賠罪又送銀子地,將他小舅子給摘出來。眼下,又是這一番造作,配上他的“一臉正氣”,實在是讓人心中發寒。

陳弘道被罷官之事,訊息靈通些的都知道,一個布衣,真要是殺了人,會是什麼後果?更不要說殺的是個滿洲旗人。

再說,這左世永剛才在大家面前並不點明他小舅子是滿人,只說送到縣衙法辦。可是,依照《大清律》,這旗人犯法。地方衙門無權管轄,需要由專門的衙門審理。外省是滿洲都統與副都統審理,京師附近的普通旗人由步軍統領衙門審理,內務府包衣由內務府審理,皇室宗親由宗人府審理。

“阿克敦”這哪裡是漢人名字,一個滿人,怎麼可能不在旗?陳弘道作為地方父母官,對刑名律法都是曉得的,當然知道漢人殺滿洲旗人會是什麼下場。到時候別說他自己,連帶他的兒女都要牽連進去。

陳弘道看看了穿著一品、二品服飾地張提督三個。又看看眼前屈膝的左世永,心中滿是絕望。髮妻絕命,愛妾慘死,他自己落得半殘半廢的不說,還是“貶職為民,永不敘用”的下場,偏偏連個說理的地方都沒有。

悲憤絕望之下,他頓覺了無生趣,顫抖著接過左世永手中的刀,回手就要往脖子上抹去。

因事發突然。誰也沒想到他會要自絕,眼看就要血濺當場。情況煞是危急。

這一刻,曹J痛得渾身冷汗都出來了。其實,當他攔住刀刃那瞬間,便已經後悔得不行,因為實在是太疼了。

雖然是冬天身上穿得大毛衣裳,但是因那佩刀過於鋒利,曹J伸手去攔下陳弘道時,仍是利刃入肉三分,傷了小臂。

曹J身上痛極,心中同樣氣極。因覺得這副將不對頭。他才看似“漫不經心”地走到陳弘道不遠處,悄悄觀察那副將的神色。陳弘道接過刀的那刻,那副將眼中閃出一絲歡喜。

曹J疑他要使“借刀殺人”之計,既在幾位武官面前“大義滅親”一把。了結那個給他惹禍的小舅子;回頭再抬出律法來,還能夠懲治陳弘道一家,輕而易舉地報了今日之仇。

若是看不到還罷了。既然是遇到了這樣不平事,怎好再緘默下去?曹J剛要開口勸陳弘道放下刀,想保全其性命,沒想到看到的是要抹脖子?委實來不及多想,他地身子已經向前兩步,伸出胳膊擋出刀刃。

“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