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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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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杜安進來前,杜雄拿了鑰匙,開啟書案下地一個箱子,從裡面翻出一個物什,又拿了紙筆,提筆寫了封信,而後將那物什與信都裝了信封,封好。

杜安進來,再次跪下,哽咽著道:“老爺,都是小的不是,若是能驚醒些,大小姐也不至於……”說到這裡,卻是再也說不下去,

不過半個時辰,杜雄像是老了好幾歲,啞著嗓子,擺了擺手,說道:“嗦什麼?一個老爺們,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快起來,老爺我還有事要託付與你!”

杜安聞言,抹了把淚起身,問道:“老爺,但請吩咐,小的自幼受杜家恩養,上刀山、下油鍋皆在所不辭!”

杜雄點了點頭,將桌子上的信封交給他,吩咐道:“一會兒我叫人支起靈棚,為貞兒舉喪,你趁亂帶傑兒混出去,避開莊外衙門地眼線,往山裡去!”

杜雄所說的傑兒,便是他的嫡子杜傑,今年七歲,才啟蒙不久。

杜安聞言大驚,急忙問道:“老爺,若是到了這個地步,也該是老爺先想法子避出去啊!”

杜雄搖搖頭,說道:“哪裡有那麼便宜的好事?若是我往山裡去,你當他們不敢進山嗎?”說到這裡,頓了頓道:“你進山,過了羊角盤,往南北山走,過了清水澗,就會有人問話,你只說是杜家大爺派給八甲老大請安的!等見到人後,再將這封信交上。”

杜安曉得是大事,仔細地記在心上,仍是不死先,還勸杜雄離開。

杜雄擺擺手叫他先下去準備,自己尋陳氏去了。

陳氏躺在炕上,雖然醒過來,眼神卻木木地,只是不停地流淚。杜雄次女杜賢兒在床前照顧母,還有兩個大丫鬟在給陳氏投帕子擦臉。

見杜雄進來,杜賢兒與那兩個丫鬟都起身。給他見禮。杜雄見到杜賢兒,一愣神,想起與她容貌八分相似地長女。心裡亦是抽痛不已。強忍了。揮了揮手,打發女兒帶著丫鬟下去,還讓女兒稍後帶兒子過來。

屋子裡只剩下夫妻兩個,杜雄走到梳妝檯前,將幾個首飾盒都開啟了,問妻子道:“你那幾樣值錢的體己物什呢?可都在這裡?”

陳氏雖不曉得丈夫用意,但還是掙扎著從炕上爬起來,在炕櫃下邊地抽屜裡拿了鑰匙。而後將炕尾的箱子開了,取出了尺長地梨花木匣子,交給丈夫。

杜雄接過,將匣子開啟,從袖子掏出個帕子,裡將裡面的幾樣值錢的頭面首飾混亂倒在上面,系成一個拳頭大地小包。

陳氏原當丈夫要給女兒陪葬或是往衙門打點,見了他這般。很是意外,不解地說道:“老爺,這是?”

杜雄掂了掂那包首飾,甚輕,沒什麼分量。略覺心安。聽了妻子地話,回道:“傑兒不能留了,我打發杜安帶他出去避避!總要……總要給杜家留條血脈方好……”

陳氏聽了,身子一軟,扶了炕沿。方好些。用帕子緊緊地捂住嘴巴,卻是駭得瞪圓了眼睛。

縱然是婦道人家。但是剛剛在長女屍身前亦是聽了那番話的,心底原本還有些埋怨,若是丈夫不貪心謀奪大伯的遺產,也不會惹下禍事,連累女兒跟著喪命。

現下,她才明白過來,不止是長女,怕是全家人都要跟著送命。

這時,就聽廊下杜賢兒的聲音道:“爹爹,孃親,女兒帶弟弟過來了!”

陳氏聞言身子一顫,也不曉得哪裡來得力氣,一下子撲到杜雄前跪倒,壓低著音量,哭著說道:“老爺,求您了,讓賢兒也伴著傑兒出去吧!傑兒還小,杜安再好,亦不是杜家血親,哪裡能放心?咱們又不能在跟前,讓賢兒伴著弟弟出去吧!”

杜雄曉得妻子的用意,哪裡是不放心兒子沒人照顧,無非是想要給女兒留下一條生路罷了。他心下一軟,本要開口答應,但是隨後想到就算是秦老大夠義氣,但那裡畢竟是土匪窩,好好的女兒送過去,哪裡還有好的?到時候,說不得連累兒子都斷送了生路。

想到這裡,他板著低聲呵斥道:“糊塗,你當是兒戲嗎?如今外頭有衙門的人盯著,若是那麼好出去,自然全家人都出去了,還用得著這般?為了疼女兒,你就不要兒子地性命了?”

陳氏聽著話中,再無半點轉圜餘地,悲從中來,哪裡還忍得住?癱在地上,放聲悲哭。

杜賢兒牽著弟弟的手,還在廊下候著,半響不見爹孃叫進,還在心裡納罕,就聽到孃親放聲大哭,姐弟兩個唬了一跳,也顧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