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陣噓寒問暖。
曹顒最怕他這種瞧“準女婿”地目光,只偏了頭,耐著性子簡單說了事情經過,能引起發問的地方統統略過不提,免得和他囉嗦。
馬連道唏噓兩句,忽然道:“明日老夫宅中設宴給賢侄壓驚。——拙荊也是多日不見你,前兩日還唸叨著,聽聞你弟妹皆來京了,論起來也當多走動才是。”
曹顒躲還來不及,哪敢往他家湊合?忙推說幼妹雖未受傷,卻是受驚,需要靜養幾日,不便過府拜見伯母。
誰知道馬連道似是摽上了,立刻表示明日讓妻子田氏帶著兩個女兒前來探望,甚至還說曹家京中無長輩,曹馬兩家世交沒什麼避諱,要接曹頤到他府上住幾日,由他妻子“悉心照料”。
原來,這馬連道與他妻子田氏一直都是心心念唸的要將女兒嫁把曹家地,夫妻倆本覺得憑藉私交,這婚事當是板上釘釘毫無問題。四月裡曹顒母親李氏上京,田氏得了信兒立時帶了閨女去拜訪,沒在曹家見到人,又一咬牙直去了郡王府,就尋思早早將兩家親事定下來,心裡踏實。
誰知道見了李氏,初聊還算熱絡,可幾句下來,田氏也不知自個兒說錯什麼,就覺得李氏漸漸淡了下來,而後稍一提婚事,李氏就道兒子尚幼體格偏弱不宜早娶,搪塞了她。加之當日平郡王府設宴,李氏與郡王福晉都沒有留她陪客,田氏多少有些賭氣,回來就和馬連道抱怨,只說不肯與曹家結親了。
馬連道一向懼內,雖有攀附的心思,卻也不敢駁了悍妻的意思。
及到曹顒從草原回來,京中盛傳曹家抬旗、曹顒要議親,田氏便又有些鬆動了。再到曹寅升了伯爵、曹顒得了八十頃御賜莊子的訊息出來,就猶如火上澆油,馬家夫婦那想聯姻的小火苗噌一下熊熊燃燒起來,兩人只急得不行,就愁沒由頭找上門來。
故此今日馬連道一聽說曹家事出,忙就趕來,又擺這頗為死纏爛打的架勢。
曹顒心裡也猜他八成為了推銷自家閨女,頭疼不已,磨破了嘴皮子,婉拒了幾次才勉強推掉他熱情的建議。
末了寧春起身告辭,外頭天擦黑了,馬連道便也告辭離去,曹顒送出門外。
馬連道上了馬,瞧了眼伯爵府鋥亮的匾額,深吸了口氣,心裡尋思,便是明日不叫田氏過來,也得備份壓驚禮送過來,以後還得常走動才是。曹家這門親,斷不能就這麼拱手讓人。
第五卷 繁華處 第八十九章 夜審
兇的告示張貼了幾日,京城往外的官道也一直嚴加盤兩個逃逸的兇徒卻如人間蒸發一般,消失無影無蹤。
不止順天府在找,魏家兄弟在尋,平郡王府那邊也在暗地裡派人查著,卻始終一無所獲。
京城各方都沒什麼動靜,除了九貝子府上。
“……據說九哥聽了,眉毛都氣歪了!當場就把手中的茶壺甩到了管家臉上,大罵他們糊塗,辦事不利,又吼著叫把布林察家的統統打二十板子攆出去——不止那德希孫的婆娘、在九府當差的兄弟子侄的,就連那小妾也捱了打,攆了!”
阿哥所裡,十六阿哥像個說書人一般,眉飛色舞的給曹顒講著這兩日宮裡流傳的“笑話”:“該著布林察家人倒黴。這九哥本來罵了一通,氣消了些,待要喝茶,卻發現剛才撇出去的是素日裡他最為心愛的那個臥牛蓋彩紫砂壺,——可好,摔個稀碎。九哥是又氣又惱又心疼,這火就又上來了,跳腳罵了半日,那群布林察的板子也就由二十加到了四十,攆出去的時候人都只剩下一口氣了。”
曹顒想起當日那胖婦人的囂張氣焰,再瞧如今遭遇,忍不住搖了搖頭。
十六阿哥瞧了他一眼:“依我說,是那布林察家的狗仗人勢的現世報!三品的順天府尹都敢不放在眼裡,扯著九哥的虎皮大旗上順天府堂上撒潑,也不想想。那施老頭素來有個剛正不畏權貴的名聲,豈是好相與地?要是爺的人,爺非活活敲死他們不可,臉面都叫他們丟盡了!這次九哥是聰明瞭,先行打了這群狗奴才,要不回頭皇阿瑪還得責他不約束門人。如今皇阿瑪聽了,就哼了一聲,倒也沒責他。”
曹顒無可奈何的一笑。陶然居折了個掌櫃的。如今又演了這一出。加上之前林下齋事件,貴山事件,這和九阿哥的樑子是越結越深了。
從宮裡出來,魏黑魏白兄弟就迎上來,悄聲告訴曹顒,那兩個逃跑的痞子找到了!
曹顒大喜,忙問怎麼找的。
魏黑回說:“莊先生日裡在茶館聽得信兒。告訴我倆的。方才我倆去先生說地那院子瞧了,果然是那天跑了地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