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還有師徒名分在。”
“你還真不知羞恥!”陸夫人騰地起身,桌上的茶杯被她寬寬的衣袖一帶,便倒在了桌上,茶水傾溢,順著桌子漫至桌邊,迅速至極,弄溼了她衣袖,她是一臉的惱色,又使不了氣。
向晚對著她微彎了彎身,從從容容:“這就不勞夫人費心了。你我非親非故,更談不上淵源,如何為人處事,何為禮義廉恥,家師自會悉心教誨,向晚自忖沒這個身份受教於夫人。”
“你……”
“夫人的那一個巴掌,我銘記於心。順請夫人告訴表小姐,請她高抬貴手,別對我向家人太過關心了,她是我後孃,該是與表小姐一點親故也沒有的。”
陸夫人神色一凜,揚手又欲揮下,半道卻被向晚的摺扇攔下。
陸夫人顯是沒料到向晚竟會反抗,一楞之後,衝著房門大喊:“來人!”
向晚不慌不忙,慢悠悠道:“夫人若是想將事情鬧大,我便也奉陪到底。只是表小姐身體抱恙,夫人該多行善積德才是。”
“人吶,都死哪去了!”陸夫人哪顧得上向晚,一徑衝到房門前朝外怒喊。
“都候在晚晴閣外,夫人出了閣便可看到。”向晚在她身後淡淡道。看著她又回頭狠瞪了自己一眼,不過一笑。
第六卷第二章
初次與向晚正面交鋒,陸夫人可謂是慘敗而歸。回到金風閣,她還是滿臉怒氣。轉頭一看女兒依舊病態楚楚,不由就溼了眼眶:“小雪,你在玉陵近一年,受了不少委屈吧!”
早知如此,她就不該將女兒送到玉陵來。
陸羽雪也溼了眼眶,怨只怨自己這一身病,不然又豈致於被動成這般地步:“現今請莫前輩替我醫好了身體方是要緊,至於那個賤人,如今她家人都已來了玉陵,師徒不倫也已人盡皆知,她想進折蘭家的門,休想。”
本也是頗有氣勢的話,無奈她身體委實太虛,未及說完就開始大喘氣,氣勢自然削了。
“也不知玉兒究竟賣的是什麼關子,就快過年了,連面也打不著。”聽女兒說,分明先前是向晚那個賤丫頭昏迷,兩人出府一趟,回來便是見不到折蘭勾玉的面了。這之中委實詭異得緊,她幾次打探都未果,連堂哥堂嫂也不肯洩露半分,莫不是……
陸羽雪想的卻是另一件事:“娘,你怎麼忍不住將師徒私情就這麼傳出去了?說好是等我身體好些再傳的,表哥尚守著婚約,你也太不顧他名聲了。”
“呃……”陸夫人慌忙搖頭,“我並未派人有心散播傳言。”
陸羽雪撫著胸口咳嗽了好半晌,方輕輕幽幽道:“那日你在府門,實在不該這麼口無遮攔,當時這麼多人在場,有心的人聽了傳了出去,怪誰也要拉上你擔一半的責任。”
竟沒想到陸羽雪的心機更比陸夫人深沉。
這廂邊,折蘭老爺來到折蘭勾玉房裡,準備商量向晚的親事。
折蘭夫人這些天一直守在兒子房裡,哭了一陣又一陣,眼睛紅得跟兔子似的,聲音都已啞了。
折蘭老爺進房的時候,折蘭夫人又摸著兒子一頭的銀髮哭哭啼啼:“玉兒……玉兒……”
折蘭勾玉嘆一口氣,看向父親。
“紅綢……”男人的成熟與內斂,雖然他對兒子的現狀也分外擔心,不過尚能鎮定。
折蘭夫人聽到聲音,猛地轉身撲到來人懷裡,嚶嚶哭道:“老爺,怎麼辦,怎麼辦?剛才莫前輩又過來,他說玉兒身上的月見半魂,無藥可解,而且帶有傳染。”
“傳染?”他已知自己兒子的身體現狀,很不容樂觀,沒想到現在又多了一項麻煩。
“是啊……”折蘭夫人哭得更兇了,說話也變得斷斷續續,“這孩子……之前還瞞著……不肯說……要不是剛才莫前輩……說漏了嘴……”
“到底怎麼回事?”因擔憂而心急,折蘭老爺難得等不及她說完,出聲打斷。
“無甚大事。”滿頭銀髮、面色蒼白,折蘭勾玉靠躺在床上,風清雲淡。
話音剛落,折蘭夫人便激動得又撲回床畔,大聲道:“什麼無甚大事!莫前輩說你體內的月見半魂,會透過□傳至對方女子身上,你是天賦稟異,加之神功護體,尚能撐些時日,尋常人中了月見半魂,頂多熬個半年,臭小子你想讓娘絕子絕孫啊!”
折蘭勾玉嘆一口氣,中毒、閉關、出關,都甚是平靜:“不是還有小晚麼?她當初用月見半魂救回的命,所以即便傳染,亦受得住。”
“可她是你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