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蘭府早已人仰馬翻。
在折蘭勾玉與向晚回來之前,三佰樓兩年多未出現的掌櫃金三佰親自送了當初與向晚一道失蹤的鳳首箜篌過來。
老管家看到箜篌當場老淚縱橫,看到折蘭勾玉與向晚一道回來,更是哽咽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折蘭府上頓時熱鬧勝過新年,向晚回到晚晴閣,看著熟悉的一切,物是人亦是,心裡感動。貼身侍候的小桃先是不敢置信,復又情不自禁的逾矩抓了向晚的手一徑的哭,好半天都停不下來。向晚失笑,拍了拍小桃抓著自己不放的心,安慰道:“別哭了,這不是好好的回來了麼!”
小桃破涕為笑,趕緊準備向晚的洗浴。
不止折蘭勾玉,府裡上下都發現向晚這趟回來有些不一樣了。除了外貌上的長高變美麗,人似乎更加沉靜嫵媚,愈發知禮得體。
這一年,向晚十五歲,折蘭勾玉二十二歲。
這一年,註定開始不平靜。
話說向晚回來之後,狀似無意的打探了一下。躲避折蘭勾玉的這三年,她雖然有偷偷透過其他渠道打聽折蘭勾玉的訊息,知他一直未完婚,卻不知具體原因。此次回來,折蘭府上依舊沒有辦喜事的跡象,有一次她假裝關切的向老管家問及此事,老管家恭恭敬敬一板一眼的答道:“這事只等少主交待下來,老奴才能準備。”
左右看了眼,又加一句:“小姐以後別在少主跟前提起此事。”
“為何?”向晚詫異。她以為這事她才更忌諱。
鑑於向晚這三年都不在府裡,老管家語重心長地總結了三年來的經驗:“這事用家規壓著,誰提誰受罰。”
這倒是稀奇了,難道一直不完婚,那位陸羽雪表小姐會同意?
老管家卻是搖了搖頭,嘆一口氣,頗覺可惜道:“也不知造的什麼孽,表小姐前年開始突染怪疾,聽說至今還未大好。”
這還真是有點突然。向晚作勢安慰了幾句,便藉故回了晚晴閣。
現在的向晚,又有別於三年前。三年前的向晚只有杏花仙子的記憶,而現在,有了前世記憶的向晚,為人處事方面,自有不同之處。前世的向晚性格雖也偏於靜,但見識與處事自不一般。
只是她回憶自己的前世,平平淡淡、庸庸碌碌,有些短暫,並沒做什麼大善事,為何死了之後會直接昇仙做杏花仙子?
這日向晚出府去找金三佰。
她離開折蘭府三年,虧得有金三佰照顧。向來財迷的金三佰,為了她,索性跟著她一起消失,三年來,悉心照顧、淳淳勸慰,給她信心、陪她渡過難關。於她來說,金三佰已是親人了。
這樣的感情或許在外人眼裡很不可思議,但兩人都分外珍惜這段難得的緣分。
“三佰,看來你這掌櫃在與不在,不曾有什麼大影響。”向晚促狹。此前金三佰一天無數次的唸叨什麼讀書人肯定不懂經商之道,只怕她到時候回去,這三佰樓連個影都沒了。如今金掌櫃重出江湖,三佰樓歷年不衰,只怕風頭真要蓋過玉陵酒樓了。
“沒想到書呆子也是經商有道,還真讓人看不出來!”金三佰撇了撇嘴,一襲翠衣,腰上扎一根寬腰帶,說話颯爽,站在掌櫃臺後,將算盤打得噼哩啪啦響。
“你在算什麼?”
“算帳!”金三佰頭也不抬,一心兩用,忙得不可開交,“這三年時間,帳目總得清清楚楚過我的算盤才行。”
“你不信潘先生?”向晚啞然。
“信!怎麼不信,不信我能將三佰樓託付給他麼!”
信還算得這麼仔細,向晚徹底無語了。這個金三佰,什麼也不求,為了照顧她捨得扔下三佰樓,轉個身卻又在跟潘先生精打細算。
“你不用這麼不恥的樣子,我託潘先生代為照顧酒樓,說好將這段時間的利潤抽兩成給他,算是聘請他代為管理的費用,等我算仔細了這筆銀子得由你出。”金三佰百忙之中抬頭斜了眼向晚,復又低頭噼哩啪啦的算了起來。
“三佰……”這是什麼時候的說法,她怎麼從來不知?
“怎麼,你怕付不起啊?付不起我直接將帳單扔給我們英俊英明的城主大人好了。”金三佰大聲說完,咬了下唇,又小聲嘀咕恨恨道,“老孃既當爹又當孃的照顧你徒弟兩年,敢威脅老孃,看我不狠狠宰你一筆!”
最後一句向晚沒聽清,倒也不計較,橫豎就是些銀子,她金三佰就愛這個,怎麼樣也是該得的。
“久別重逢,他可有向你表白了?”
向晚搖頭,笑。他們畢竟三年未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