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笑,嘴巴在他衣服上蹭了個乾淨,才仰起臉來:“看來師父要努力了,才這麼個院子就找不到我,那出了門我走丟了就更找不回了。”
她本是無心開的玩笑,卻讓他想起了她三年的失蹤。加之剛才找她,確實沒找到,心裡驀地一陣翻騰,嘴裡一股腥甜,好不容易壓下,神色還是微微一變。
“師父?”向晚一慌,趕緊扶了他回床邊,心裡一陣害怕,“沒事吧?沒事吧?”
他搖頭,只緊緊攥著她的手,太過用力,骨節分明,一時開不得口。
向晚心裡難受極了,另一手反握住他用力抓著他的手,一疊聲道:“不會走丟,不會走丟……就算走丟,也會自己回來,再不行循著杏花的線索,師父肯定也找得到我,哪的杏花最早開,我就在那等師父來……”
他神色一緩,終於展顏。
恰外頭有鞭炮聲響起,該是子時,正是交歲,新的一年很快來臨。向晚聽著外面的鞭炮聲,將臉貼著他的手背,暖暖道:“師父,很愛很愛師父,我要為師父生兒育女,師父也要答應我與我白頭偕老。”
“好。”這一刻,他心裡的感動其實亦無法用言語表達。
他的向晚,他知道自己從未愛錯人。
第六卷第七章
新年未過完,折蘭勾玉就高調收徒了。
收徒儀式隆重而正式,由潘先生作為見證人,並在玉陵酒樓設宴。受邀的皆是玉陵城有名有望的人士,此外,還有很多風聞這訊息的百姓圍觀。
折蘭勾玉前幾日就回了折蘭府,微生澈自然跟著消失。而杏香,則是初一一大早便失了蹤影,該是又被微生澈命人送了回去。
這日鍾離換了身湖色長袍,眉目清朗,先是拜見向晚,然後兩人一道趕去玉陵酒樓。
而折蘭勾玉是直接從折蘭府出發的。
折蘭府的馬車到得玉陵酒樓時,酒樓已是賓客滿盈,圍觀的百姓甚至將道路兩側都圍了個水洩不通。
馬車在酒樓前停下,車簾一掀,那一身玉白長袍、手執摺扇的欣長身影,頓時成了焦點。
“是城主大人……”
“真的是城主大人麼?”
“我們的城主大人真是天生人中龍鳳……”
……
周圍的百姓開始騷動、情緒高漲。
向晚與鍾離聞騷動出酒樓,只見折蘭勾玉悠哉哉走過來,至她身前停下,暖暖笑著,伸手,緊緊握住她的手,柔聲道一句:“我們進去吧。”
向晚不動,低頭看著交握的手,感覺到自己成了焦點,一時無措。
收徒儀式還未正式開始,他就已經這麼肆無忌憚了?
而本來激動無比的圍觀百姓,看到這一幕,有人不敢置信的驚呼,有人接受不了的昏倒,有人捂著嘴呆在原地……天吶,他們敬仰愛戴有加的城主大人,他們風度翩翩才貌雙全的城主大人,難道真的與他的女學生有私情?
幾人入得酒樓,早有人備妥了一切。酒樓裡應邀的達官貴人,看到折蘭勾玉與向晚揩手進來,個個驚得失聲,稍頃才回過神來,又紛紛向折蘭勾玉行禮。潘先生與小彥最是鎮定,傳聞亦真亦假,誰也不敢下定論,他倆人卻是心裡明白的。
潘先生作為此次拜師收徒的見證人,主持了儀式,並在儀式中特別申明鍾離是折蘭公子正式收的第一位學生。
眾人譁然,交頭接耳、竊竊私語,或者心裡揣摩。
於是潘先生解釋,折蘭公子當初還曾讓他收向晚為學生,不過自己並未同意,後這事也沒再被提及,不過閒時折蘭公子會從旁稍加指點向晚,但兩人從未正式拜師收徒,當日他一時口快,讓大家一誤會就是七年。
眾人再次譁然。
潘先生再加一句,他當時口誤,不過沒想到折蘭公子不曾出面澄清否認。說完又加一句,其實以折蘭公子的身份,又何需累贅解釋?
向晚站在一側,只是靜靜看著潘先生。儀式完畢,潘先生轉過身,看著向晚,笑道:“潘某當日眼拙,若是向晚姑娘願意,潘某甚想有你這樣一位學生。”
向晚笑,看了眼一旁的小彥,淡淡道:“只怕有我這樣一個師妹,小彥會覺得丟臉。”
重要的是,折蘭勾玉不能屈輩。潘先生尚可,可是折蘭勾玉的身份不能跌至小彥的師妹夫吧。
小彥臉色一黑,撇過頭不說話。
鍾離左右看看,半晌方小心拉了拉向晚的衣袖,輕輕道:“該是巴不得的事,怎麼會丟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