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師父也要處處小心。”她低低一笑,又問,“海那邊的是什麼國家?”
“金靈國。”
“三佰不會是流落異國的公主或聖女,諸如此類吧?〃
“差不多。”
向晚微有些咋舌。前情後續的想了一遍,理了一遍,方道:“上回我們去海島,你可是發現了什麼?”
所以後來讓她暫時別去三佰樓。海客來找金三佰,金三佰又一直在玉陵,若是一早就有敵意,亦不可能相安這麼多年。只怕是時間一久,直到海島那時才發現了些蛛絲馬跡。
自古鄰國侵略皆如此,誰還能二話不說、情況不明就開始施行侵略?概是因為有了一定的瞭解,垂涎某些東西,才會動了野心。這一動野心,必也得準備好些年。折蘭勾玉是發現些微苗頭,儘早做了準備與應對。
他不說話。因為他明白向晚心裡已然有數。
大婚終於要如期舉行了。
向晚安心養胎,格外慎重,不曾出府,甚至幾乎不出主院。折蘭勾玉借清修為名,一應喜宴及其他,都拒於主院之外。但向晚還是可以感覺到這種喜慶的氣氛,並可以想見,整個玉陵城,都已經成了熱鬧的海洋,勝過節日。
這之中,折蘭老爺與折蘭夫人都來過。尤其是折蘭夫人,來過很多次。無非說些似是而非安慰的話,讓她寬心。她不過笑笑,說自己不會介意,亦不會生事。如此知書達禮又修身養性,折蘭夫人就更喜歡了。說這些話的時候,向晚身上又有那種特別讓人心疼的氣質,聽得折蘭夫人一陣不忍心,轉個身就命人送了一堆好東西來。
大婚前一天晚上,向晚搬回晚晴閣。
這段時間都是與折蘭勾玉同床共枕,忽然變成一個人,倒有些輾轉難眠。
三月陽春天,夜晚些微冷。向晚睡不著,索性披衣起身,在小花園走走透氣。
這個晚上,包括明天,或者還有後天,折蘭勾玉再如何堅持,再如何不願意,最基本的新房還是得佈置的。他能拖延到最後一天,直至她離開才允許人動手佈置這一些,於她已是體貼。
“小晚……”
向晚聞聲側過頭,展顏。
是樂正禮。
“表哥抽不開身,囑我來看看你。”
向晚還是笑,淡淡的,也不接話。他猜到她今晚會失眠麼?
“你……還好吧?”
向晚搖頭,攏了攏身上披風,輕聲細語:“我沒有你們想象中的柔弱。”
樂正禮哂笑。他自然知道。
於是沉默。兩個人就這麼站著,好半天都沒再說話。
“明天我想去杏花林,順便去靈隱寺祈福。我與方丈認識,明晚會留在寺裡。”
“小晚……”
她轉過頭看他,眉眼盈盈:“這一回就不讓你作陪了,免得生出事來,又成了你的錯。”
他又語拙,不知該安慰,還是說笑。
她拉過他的手,他的手又大又溫暖,像極了他給她的感覺。許是因為練武,他掌心似有小繭,向晚握著他的手,淡淡道:“雖然我一直不肯叫你,以後更沒機會,但在我心裡,你真是一個最好的哥哥。”
他喉嚨一緊,胸口一悶,未及開口,她已鬆開他的手,笑道:“夜冷,我先回房休息了,你也是,別喝太多酒,替我照顧好他。”
待折蘭勾玉來看她時,向晚早已熟睡。向晚總是睡得很安靜,睡容也如她給人的感覺,溫婉沉靜,臉上會有淡淡杏紅,又增一分甜美。
翌日天剛亮,向晚起床,帶了幾個侍衛,囑了小桃,就安靜出府了。
天還有些青濛濛的,路上行人稀少。折蘭府一眼望不到邊的圍牆上,掛滿了大紅燈籠。向晚坐回身,將車簾放下,手心緊緊握著之前折蘭勾玉交給她的蘭形玉佩,心裡忍不住生出一抹酸酸楚楚的感覺。
再如何想得明白,再如何甘願,心裡還是會有不一樣的感覺吧。
馬車行得很慢,因為向晚有交待。悠悠至城門時,城門早已大開,排隊等著出城的百姓也在熱熱鬧鬧的議論著城主今日完婚的大喜事。
守城門的官兵一見是折蘭府的馬車,示意百姓讓道,讓馬車先行。
向晚靜靜坐於馬車裡,垂眼看著手中的玉佩,反反覆覆。直至車簾被人一掀,她都不曾發現。
馬車左右微微一晃,向晚抬眼,才見對面多了個人。
“微生大人怎麼來了?”向晚笑。
折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