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咬牙,又驚聞軍營鳴笛,暗叫不好,此乃五載東歌暗發聚合之音,用此召集眾將,除了南平越國姑娘中箭退敵後便不曾再聞過!
心下一狠,屈身跪下。
“是!京墨遵姑娘之言!姑娘原地稍待,京墨即刻喚人接替!”
說著俯身一拜,飛身離去。
白絡站在滿天飛雪中,聽聞鳴笛聲聲催人心魂,帶著風雨欲來的狂?躁。
徘徊三五轉,黃沙百戰風雲暗,千年迢迢,這一刻,終於來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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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琉錚大步趕至大軍帳營關口,一身風雪,作勢欲往,就有數名將士神色倏然變白趕忙上前勸阻。
“陛下,您不可進去!”
軒轅腳步一頓,側頭看向一名小將士,面色驟沉,“你敢攔我?!”
將士大駭,與數十關口將士劃一跪下,一臉痛色。
“陛下,您不能進去!”
“陛下,您不能前往!”
“陛下,請止步!”
軒轅琉錚望著數前方如黑潮般錯落的軍帳,內裡一片狼藉,盾戟錯落,哀哀欲絕之聲不斷傳來。
心中驀地騰起滔?天怒火,但也只是在一瞬,他靜下來,望著下跪的數十人。
“何事,給我說!”
“我等不知,只是晨時突然有多人先後猝死,死狀悽慘剛被發現時已然嚥氣許久,柯雷將軍下令,陛下若執意前往,定跪求陛下先行回帳,三思而行——”
話突然說不下去,任誰看到陛下如此驚怖的眼神時無不駭然,只聽上頭之人冷冷一笑,寒聲反問。
“我且問你,杯雪及其副將可已入內?”
“這——”將士還在躊躇間,軒轅琉錚翻身跨上匹馬背,一夾馬腹,揚鞭大喝忿然衝進了重重柵門,四下驚呼一片,不給將士任何喘息就會,人已策馬無蹤可尋。
一路凌亂,柵門之外悄聲一片似與平日裡的每個清晨一般,一門之內卻已人影錯亂,呼號遍野,震驚,驚恐,無錯,交織著每張臉,有人昨日還隨三千大軍剿峰,無懼無畏,如今面如灰土。他繃著下顎,有什麼在腦海逐漸成形,下意識掃尋那道纖瘦身影,心中竟隱隱作怕。
“是陛下!”
軒轅停駐側目,視線橫掃對上南王一雙赤紅極盡瘋狂的眼睛,即刻翻身下馬。
一直等候東帝卻無果的南王,早在第一時刻被身側幾名大將架來,身後一頂碩大軍帳遮天蔽日,是常時以供傷病診治的醫所,此刻卻大門緊閉,重兵圍守。
南王見是東帝來臨,一臉如釋重負,卻又掩不住一心惶惶。抬步就朝他走來,軒轅琉錚已然聽不進他說的任何話,不等南王說完,劈頭就問。
“杯雪可是在裡頭?”聲音冷而生硬。
“啊?!”南王神色蒼白“兩刻鐘前就在裡頭了!”
軒轅聞聲拔腿就往裡衝,不顧大帳外驚惶萬狀的將士,雷厲身姿一排眾人攔阻,躍上五階,帳幃一掀在看到眼前場景時,愕然失色。
原一時最多不過數百人診治的大帳,如今人山人海,摩肩接踵。那些擱置在塌上的將士,表情恐慌或呆愣,眼窩深陷,面板皺縮,那從口中發出的痛吟之聲只剩沙啞澀怪異。不斷嘔吐,腹瀉之聲交雜其中,此情此景儼然是人間煉獄!
——杯雪!
腦海中驀地閃過二字,二目更是四處掃視,聚蚊成雷中什麼也看不見,只有慘叫,痛嚎和滿目絕望……
“陛下。”
軒轅琉錚頓時驚得哽了口氣,駭然望去,一個青衣女子被三五大將圍簇,許是操忙已久,一身黃土泥濘,靜靜地站於大帳一處望著他。
這一刻,他感知,那雙腳被緊緊的釘在原地,寸步難移,眼眶有些熱,當注意到她竟在斑疹透露,或紫或黑屍骸堆前,心中大沉,大步就走了過去,只是一步,就被人喝止。
“別過來!”龍姒裹驚喊,滿心擔憂地看著帳口處的挺拔身影。“是疫癘。”
當真是瘟疫!
雖心中已是料定八九,可是盯凝著她於亂骸中吐露,一時竟呼吸不能。
“……你過來!”
“陛下,是瘟疫啊!”身後柯雷大吼。
“給我過來!!” 這一刻的軒轅琉錚粗暴狂猛,大手一指,向著那名青衣女子,腦子裡像是有一把火在燒。
“杯雪,我如今不聽任何藉口,我只說二字,過來!”
想使自己平靜下來,可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