輝顧不得多想,推開門跑了進去。
院內古樹森森,枝繁葉茂,唯有樹下的石桌旁,坐著一個玄衣少年正在和一個俊逸出塵的灰衣和尚在下棋。不遠處的火爐上,正燒著一壺水,水已經“咕嘟咕嘟”地沸了,卻沒有人管。
看到這個和尚,葉錦輝心裡十分吃驚。
若她沒有猜錯,這和尚法號惠遠,十年之後,將是大宋最有名氣的陰陽師。
葉錦輝將水壺提起來,洗了杯子,給下棋的人各倒了一杯水,立在了旁邊看棋。
那少年看一眼放在二人面前的水杯,又饒有興趣盯著葉錦輝看了兩眼,忽地笑了起來,“難道她就是和尚所等的有緣之人?”
和尚連眉眼都沒抬,卻道:“她與佛門有緣,更與施主有緣。”
那少年卻哈哈大笑起來,“這小姑娘不會是你們找來的吧?”
葉錦輝忙擺手道:“非也,在下乃葉千戶之長孫女,和母親走散,又遇賊人趁火打劫,不小心闖入貴地,還望大師行個方便。公子若是不信,大可讓人審一審院外那婦人,事情就清楚了。”
少年的眼神猛地凌厲起來,眼中殺機忽現。
糟了,該不會以為她是有備而來的吧?
葉錦輝硬著頭皮解釋道:“大叔身上這些行頭,一看就是貴人,出行肯定是有隨從的,您若願意高抬貴手,幫我一次,就是葉家也會記得您的人情。”
少年冷哼:“年紀小,倒是個會來事兒的,你能當葉家的主?真是大言不慚。”
葉錦輝:“輿論自會為大叔做主。大師都說了,咱們有緣。”
少年又是一記冷哼,“本公子今年不過十二歲,如何成了你的大叔?”
葉錦輝理所當然地道:“我四叔比你大一歲。”能讓惠遠陪著下棋的人,她自然是敬畏的,無關乎年紀大小。
和尚已經站了起來,“兩天之內,藏經閣裡所有書籍楚施主皆可放心閱讀,貧僧告辭了。”
葉錦輝心下大驚,“楚”這個姓,在閩地並不常見,難道此人會是她所知道的那個“楚”?
可惜,她並沒有見過楚瑭的家人,不知他是誰罷了,但她這一世,並不想再和楚家有牽扯,還是跟著和尚一起出去罷。
葉錦輝剛抬腳,少年那清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論起來,你該叫我哥哥。”
第十一章 欠條
葉錦輝剛抬腳,少年那清冷的聲音就響了起來,“論起來,你該叫我哥哥。”
葉錦輝不免又回頭看了少年一眼。
“錢將軍長孫之妻楚氏,是在下的長姐。”
這事,葉錦輝還真不知道。
一個身著寶藍衣衫的少年已經把追葉錦輝的婦人拎了進來丟在了地上,那婦人臉色蒼白,渾身顫抖,額上直冒冷汗,顯然是吃了不少苦頭。
葉錦輝忙道:“楚家哥哥可否將人交給我來審問?”
不等葉錦輝開口,那婦人已經全招了,“我說,我都說,是一個貴人給我說,孩子的爹孃全身中劇毒,將不久於人世,把孩子送給我,不然我才不過去抱她。那貴人還專門給我了一個信物。”婦人說著,從懷裡掏出了一個金累絲嵌玉鑲八寶分心。
葉錦輝盯著那分心看了一會兒,抿了抿唇,問道:“那貴人長什麼樣子?若敢亂說,小心我把舌頭給你割了。”
婦人道:“穿一身雨花錦,身材苗條,面板白晳,眉心長了顆美人痣……”
不等她說完,葉錦輝已經不耐煩起來,“行了,分心留下,你可以走了。”
婦人聽了這話,手腳並用地爬起來,快速地將分心放在了桌子上,像兔子一樣竄出了院子。
葉錦輝伸手去拿那分心,然而,少年已經先她一步將那分心拈了起來。
這東西萬萬不能落在外人手裡,葉錦輝如是想,口中卻笑道:“楚家哥哥也對珠寶感興趣?”
“我行四,你可以叫我四哥。”少年並不接葉錦輝的話。
“楚四哥可否將這東西轉手給我?我可以用別的東西和你換。不瞞您說,這是我一個長輩的心愛之物,豈料一朝遺落到了歹人手裡。”
楚四聽了這話,瞥她一眼,漫不經心地道:“哦,那你要拿什麼換?”
這分心是她阿孃早上戴著的那隻,無論花什麼代價她必須要取回去。
可惜她的年紀太小,根本不記得前世此時阿孃有沒有來過開元寺,但可以肯定她是沒來過的,更不知道錢將軍的的嫡長孫娶的楚氏,當然也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