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婆子:“哪有一大早上喝這麼多的酒,還是不吃了,正事要緊。”
葉錦輝:“婆婆替我買東西,我請你喝口酒想來祖母也不會怪罪的。”
唐婆子本就嗜酒如命,此時又有人相請,拿起酒杯根本捨不得放下,口中說不吃,但沒多大一會兒兩壺酒就見底了。
葉錦輝又要了壺汾酒,回頭向唐婆子道:“表姑沒有二十二吧?我記得前天祖母還說她只有十八歲呢。”
唐婆子:“十八?老婆子我十歲起就跟著老太太了。老太爺沒跟著江夏侯來閩地之前,老老太爺就守武昌府,兩家也就幾步路,她滿月、抓周的時候老太太全還著我觀過禮。沒來閩地之前,兩家也說好了,要親上做親呢。你娘中毒的事,說不定就是你那好表姑乾的。”說著又嫌棄地看了葉錦輝一眼,“唉,說了你也不懂,不信你回去學給你娘,她絕對會明白是怎麼回事。”
唐婆子這是希望透過自己來母親傳話呢。
老太太聽憑唐婆子指證母親,也不過是因為家醜不可外揚罷了。
唐家媳婦是最容易下毒的人,唐婆子就是清楚這件事,才想著禍水東引,希望籍著自己,讓母親以為事情是楊淑儀做,雙方鬥起來,她才可以隔岸觀火。
若說楊淑儀得罪她,也不過是因為般梯子罷了,這種眥睚必報的人,還是早趕走了安生。
“您救過祖母的命,為什麼不求著祖母將唐家放為良籍呢?”葉錦輝突兀地轉換了話題。
唐婆子一下子變得傷感起來,“泉州這地方,最多的就是海盜和倭寇,打不完的仗,徵不完的丁,良籍有什麼用?說不定死得更快一些。”光良籍有什麼用?吃什麼?喝什麼?倒不如仗著恩情,繼續留在府裡。“老太太錢多著哪,不過她一向摳門,不把你娘和你二嬸手裡的錢擠光,只怕不會拿錢出來。”
葉錦輝之前只覺得唐婆子在老太太面前得臉,沒想到唐婆子心中,老太太是這麼一個人。
不行,她不能由著這老婆子在葉家,弄得整個葉家主不像主,僕不像僕,沒一點規矩。
葉錦輝“啪”地一聲將筷子丟在了桌子上,指著唐婆子道:“掌嘴!”
唐婆子聽得這話,倒是先不屑地笑了起來,高聲道:“就你?敢來打我?老婆子今天就給你點厲害瞧瞧!”在五芳齋這種雅間裡,就算她揍這小丫頭一頓,又有什麼關係?她說著話,冷不防朝葉錦輝撲了過去,“若不是我家那短命鬼,老太太能不能生下你爹還是兩回事!”
她本意是說若不是她丈夫和兒子在刮龍捲風的時候救了老太太,說不定老太太早被砸死了,那時候老太太正好懷著葉錦輝她爹,不然葉老太太也不可能這麼忍著唐婆子。
可唐婆子吃了不少酒,省了中間的過程,就讓這句話大大地產生了岐義,別說葉錦輝想給她耳刮子,就是外面兩個被桂枝花錢請來的婦人也聽不下去了,推開門直接照著唐婆子就是摑了起來。
唐婆子本就五十多歲了,又吃了酒,已經醉成了一灘亂泥,如今被兩個壯年婦人輪番摑掌,根本沒有還手之力,沒多久兩邊的臉全變得木木的沒了任何感覺,打人的人這才一左一右將人給架了起來塞到了馬車裡。
葉錦輝自然不願意再和滿身酒氣的髒婆子同乘一車,便吩咐桂枝僱了轎子。等她們到家,唐婆子已經在葉老太太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開了,“大姑娘竟然讓人打老奴,老奴還怎麼有臉在葉家呆下去,不如讓老奴死了算了。”
唐婆子被人架出來的時候,經風一吹,已經清醒了不少,可她畢竟已經被葉老太太當成救命恩人捧了二十多年,如今猛然被人胖揍了一頓,這虧是無論如何也不想吃,少不得來了個惡人先告狀,一邊述說葉錦輝的罪行一邊將頭在地上磕得“砰砰”響,“大姑娘下手可真狠啊,老太太您看看老奴這臉,怎麼還好意思再見人!”
臉腫了,上面還有幾首血印子,額頭也磕破了,血直往下流,鼻涕眼淚到處都是,滿身的酒氣,怎一個“慘”字了得。
唐貴家的跪在婆婆旁邊,“都是媳婦沒用,沒看到大貴,讓他去得早,讓您老受委屈了。”
大貴就是唐貴,唐婆子的兒子,當年只有十五歲,龍捲風的時候他爹
葉錦輝一把撲到了老太太懷裡,看著唐婆子,悄聲道:“好嚇人。”
就這小丫頭,能將唐婆子打成這樣?
葉老太太心中好笑,臉上卻是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唐婆婆不是和你一起去給姚家姐兒買禮物的嗎?怎麼會吃醉了,還被人打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