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遭賊,怎地她放在箱子裡的幾千兩銀票全沒了呢?
不僅銀票沒了,連箱子裡放的珠寶首飾和田產地契也全部不見蹤影,“遭賊了,遭賊了!這事得報官!”
兩丫鬟聽到報官,忙勸道:“小姐,這事……這事……”
楊淑儀見她們結結巴巴,恨恨地一人甩了一個耳刮子,“說,賤人,是不是你們偷了我的東西!敢背主,我現在就送你們去見官。”
一個忙鼓足勇氣道:“奴婢們自然不敢做出此等違害小姐的事來,這屋子、這屋子除了三姑娘,也就大老爺來得最多,要不小姐問問大老爺?”
楊淑儀照著兩丫鬟又是一頓好打,打完了才道:“表哥怎可能會無緣無故拿了我的東西!”
她說完,自己也不確定了,表哥前一陣子迷上了賭博,輸掉的錢不算,但那些本錢是哪兒來的呢?
這可是她的傍身的銀錢,若真是表哥拿去花掉了,這可如何是好?
楊淑儀的心裡急得像有一群貓兒在撓,好容易等到葉思明回來,來不及見禮,便單刀直入地道:“表哥可是拿了我箱子的裡的銀錢和地契?”
葉思明皺眉,“不就是幾千兩銀子和一些地契嗎?以後我十倍百倍的還你。”
楊淑儀一下子跳了起來,“咱們這一年的人情往來,吃喝嚼用都指望那些地契呢,你拿了去,我們孃兒倆吃什麼,喝什麼?”
葉思明不耐地揮手,“那點東西值個屁!輸五十萬的時候,表哥都比你現在鎮定呢。葉家這麼大,還會餓死你們不成”
楊淑儀倒真的鎮定了下來,將手伸到葉思明面前,“表哥,你還是先把它們還給我吧,沒有它們,我這心裡不踏實。”
葉思明提著一件狐裘抬腳就往外走,“早輸掉了,等我翻本再說吧。”
四月底的泉州,已經如同夏天,哪裡用得著狐裘?
“表哥,你不能再去賭了!”楊淑儀大急。
葉思明不耐地去撥楊淑儀的手,“我的事,你少管!”直把她推了個趔趄。
楊淑儀見葉思明這般,一下子來了火,死命地拉住了他的手,蠻橫地開口道:“我說不許去就不許去。”
葉思明這會兒已經輸紅了眼,哪還顧得心心念唸的表妹,不假思索地推了楊淑儀一把。
楊淑儀根本沒防備到葉思明會推她,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心中馬上有了不好的預感,祈求地看著表哥道:“快,叫大夫!”
葉思明拔腿就往外走,遠遠地飄過來一句,“你裝也沒用。”
楊淑儀卻坐在那裡根本不敢動彈,就算這般,也能感覺到溼意和血腥味在身子底下瀰漫開來。
經驗告訴她,孩子又保不住了!
楊淑儀坐在地上不顧形像地大哭起來,“表哥,你怎這般狠心!”
葉思明根本沒有回頭,徑直去了。
兩丫鬟好說歹說,才把楊淑儀扶到了床上。
“表哥,你怎麼能這般對我!”楊淑儀坐在那裡自語道。
比起滑胎之痛,更重的是這種情況下葉思明仍想著賭博而不肯看她一眼。
好在這時候劉大夫到了,開了一大堆調養的藥出來,語重心長地道:“不是早告訴過你,要小心嗎?”
她其實已經很小心了,可誰想到,曾經為了她不顧一切的男人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呢?
劉大夫看楊淑儀一副失魂的模樣,只得又細細的囑咐了一番,這才去了。
丫鬟們看著楊淑儀那慘白的,只得求助到了葉錦華那裡。
葉錦華倒沒太大的反應。
反正阿孃這一胎和上一胎都是女孩兒,沒了就沒了吧,剛好下一胎生兒子,憑葉思明對楊淑儀的寵愛,直接記到沈氏名下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也不是什麼大事,你們好生安慰她不是了。”
葉錦華當然知道楊淑儀這時候最需要人安慰,但這事最好是由葉思明來做,然後才能引發他的愧疚,說不定還能加深兩人的感情,也算破了葉思明因想要嫡子引發的危機。
丫鬟們自是不知葉錦華小小年紀已經想得這麼深遠,只覺她不配為人子女。
可又是做下人的,哪有說話的份,唯有一臉失望的去了。
葉錦華卻渾然未覺,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這上面。
她記得就是這一戰,因葉思明獻出了武器,解了姚錚燃眉之急,姚家一直很感謝葉家,不然姚家也不能這麼痛快地同意讓她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