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錦輝卻一眼認出過來請她的人是楚四公子身邊的長隨墨言,再想到開元寺內這對主僕逼她寫下一千兩銀子欠條的事,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
楚璃,你也有今天!
然而,她馬上看到墨言對著她揚了揚手,露出一張折成小船的毛邊紙。
“船上的食物太難吃了,我們公子從上船到現在就只喝了白水,這兩天滴米未進,在下實在擔心得緊。”墨言一臉緊張地說道。
言外之意,只怕到不了杭州就倒在床上起不來了。
“那真真兒,你就過去看看吧。”葉家現在正和楚家合作,葉老爺子自然不好見死不救。
葉錦輝正想答應,卻聽葉老爺子道:“不過,我醜話可說在前頭,我這孫女只有七歲,才拜師不過幾天,若楚四公子不能好轉,可不能算在我孫女頭上。”
墨言道:“這個自然,在下如今只救葉姑娘能過去看看,若真沒有辦法,也只能說是天命了。”
葉錦輝心道:明知暈船,偏跑到船上,豈不是活該?
葉錦輝腳步輕快地隨著墨言往前走,口中卻道:“你們吃不慣船上的東西,為何不早些備乾糧?”
墨言一臉為難,“我們圴是頭一次坐船,根本沒想到這些。”
說話間,已經到了楚璃住的地方,比起葉錦輝和葉老爺子的房間,要小得多,一張上下床,已經將屋子裡塞得滿滿當當。
楚璃此刻正有氣無力地靠在那裡乾嘔。
他的臉上有不正常的潮紅。
葉錦輝雖沒給人看過病,卻讀了一肚子藥書,吩咐墨言道:“你摸摸他的額頭,是不是有些發燙。”
墨言依然做了,然後道:“燙得厲害!”
葉錦輝點頭,“你們肯定是嫌船艙裡空氣不好,夜晚把窗子開了忘記關上了,不過還好,他運氣不錯,我上船前剛好使人抓過兩劑醫發熱的藥,就是暈船的藥,也還有一點點。”
墨言連忙道:“那在下和葉姑娘一起過去拿藥吧,這就煎了給公子喝下去。”
“拿藥可以,不過退熱藥和暈船藥一共三百兩銀子,同意我就拿藥。”葉錦輝不緊不慢地說道。
墨言頓了一下,才道:“這,這也太貴了吧?”
葉錦輝慢悠悠地道:“那你們就等著到了杭州再醫治吧。我們那邊自己開伙,若你們想過去蹭飯的話,我也可以考慮,到杭州為止,一共兩百兩。兩廂加起來,共五百兩,若同意,現在就給銀子。”
墨言不由悄悄地抬頭看了看楚璃。
楚璃道:“拿一千兩銀票給她,我每餐要四菜一湯,不能有重複的。”
葉錦輝爽快地應了,回去和葉老爺子商量,“我看楚四公子挺可憐的,不如來和咱們一起吃飯吧。”
葉老爺子笑道:“墨言來的時候我便這般想過,只是這麼一來,又要多兩個人分咱們的東西了。”畢竟砂鍋只有那麼大,只能煮和燉。“我去找曾胖子想想辦法。”
正說著話,只見曾胖子提著一口炒鍋來了,“這可是我專門從鄰船借過來的,先給你用。”說著拿出一捆海藻來,“這東西煮熟了涼拌,放上麻油,味道也很好。”
葉錦輝正愁沒菜下鍋,聞言十分高興,和白芷桂枝一起收拾了。
至於湯,蛋花湯、海藻湯、花生湯、米湯、綠豆湯、綠豆芽湯輪換著上。
所謂蛋花湯,也就是將滾燙的水澆在生雞蛋上,放上白糖或是鹽巴。
花生湯就更簡單了,直接將花生剝了殼放在滾水裡。
很稀奇的是楚璃吃了葉家的飯居然沒有再吐,發熱也慢慢地好了。
葉老爺子悄悄地問葉錦輝:“丫頭,你真的會醫術了?”
葉錦輝搖頭,“上船之前劉姐姐告訴我的小偏方,含一片姜在口裡就行了。”
葉老爺子點頭,“難怪這兩天吃飯,總會有一碟薑絲在桌子上。”
不過,劉美麗後面還有半句“敷一片在肚臍上”,葉錦輝不好意思跟人講,便直接略過了。
總之,楚璃不再嘔吐卻成了事實。
楚家的下人見楚璃成為葉家的坐上客,便悄悄地在楚瑭面前嚼舌頭道:“五公子和四公子實為親兄弟,葉家卻這麼捧一個,踩一個,也太氣人了。”
楚瑭連連冷笑,“這樓船是曾家和錢家聯手弄起來的,錢家現在主要靠著葉尚武主事,假如這船要是沉了,葉尚武只怕也就完了,咱們正好接手。”
那下人聽了這話,眼珠子一轉,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