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和,這個,”萬重有點驚慌,紅著臉手臂支起身體,“你聽我說……”
我把一個手指戳了進去。
“不,”萬重掙開了,“不是,這個,是我那個什麼,是,”他窘迫的看著我的眼睛,“安和,這件事,那什麼……”
我沉了臉,露出受傷的表情。
有東西從體內流出,用手指擴張一下,再扯過枕巾擦了擦,一片殷紅。
心裡有火在燒,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很平靜,“你說的在一起,是怎樣在一起?讓我承歡於你嗎?你把我當做什麼,男寵麼?你以為你趁著我酒醉,抱了我,我就該看在朋友的份上一直屈從於你?”
我不看他,穿自己的衣服。他過來拉我,手被我開啟。
心裡有火在燒,“你不能讓我抱你,又憑什麼讓我在你身下?你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憑什麼覺得我就會喜歡!說什麼在一起,直接說讓我當你尋歡作樂的玩物好了……”
套上靴子,從床上下來,開始穿袍子。
“你說你對我傾心相交,你真的曾平等的看待過我嗎?你這般折辱,可曾真的把我當做朋友?你又有何臉面說什麼親若兄弟?”
“不,不是這樣的,安和,真不是……”
我不理他,把衣服穿好,從牆上摘下長刀,直視他的眼睛。
他痛苦又有些羞愧,臉色白了下去,等看見我取了長刀,就住了口,臉上反而恢復了平靜。
我一字一句的說道,“你是頂天立地的男子,自是不能屈身;我也是堂堂正正的爺們,難道就該雌伏?”
拔刀出鞘,撫過刀鋒。他閉上眼睛,微微仰頭露出脖子。
他以為我想殺他嗎?這人腦子壞了嗎?我翻了個白眼。
“尊駕這個朋友,賈某高攀不上。從此時此地起,我與你,割袍斷義!”揮刀一斬,半截前襟落地。
他猛地睜開眼,滿是愕然和恐慌,看著地上半截衣襟。
我別過頭,“寒門賤地,恐汙貴足,尊駕請自便。”說罷,擲刀於地,推門而去。
外面的下雪了,是雪天呢。
白雪紛紛,天地悽清,北風拂面,寒氣侵體。
我其實並不生他的氣,我知道他沒想著折辱我,我也知道他抱我是因為他和我親近、對我的身體有了渴望,我還知道我要是威脅他要自殺絕交之類的他會馬上停手。
有的男人能接受同“性”愛,但不喜歡被進入。這個我懂。
在這個古代的背景下,因為身份地位的不同,很多權貴人家豢養男寵,裡面有著褻玩的意味。但我知道萬重對我不是這樣。
只是用這個做藉口,來拒絕他罷了。恰好這個藉口觸動傷口而已。。
剛才說著說著動了真火,發了好大的脾氣,並不是為了今天的事。
上一世的傷很深,這麼多年過去,我還是不敢碰。今天的事觸動了那個潰爛的傷口,所以心痛難抑、控制不住怒火。“我也是堂堂正正的爺們”正是上一世的想說的啊。
今天真是夠了,鮮血淋漓,疼的真是痛快呀。
我帶著長隨自顧離開,離開的時候發現萬重竟然是翻牆進去的。果然我沒記錯是插了門的。萬重這次真的是“爬牆”了啊。我不知怎麼心裡一樂,差點笑出來。
讓長隨回山居打探,等聽說他走了,我才回去。
割袍的長刀、擦身的枕巾,還有那截袍襟,都不見了。我呆了呆,他帶走這些表明了他不會罷手。這可有點麻煩了。一邊覺得麻煩,一邊又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上好了藥,摸摸額頭,發燒了。不管了,還是得洗澡,歡好時那東西弄得到處是,身上粘糊糊的。大籌請求留下服侍我,他擔心我發著燒,別出事。
我無可無不可的答應了,大籌留下一定會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種事是瞞不過身邊人的。
大籌愕然看著我身上斑斑痕跡,很快收斂了表情,什麼也沒說。
從和萬重發生關係之後,我一直在想,我怎麼不會暴怒,又怎麼會覺得不對不願接受。他欺負了我,我為什麼會那麼寬容。有個好朋友成為床伴比起旁的什麼人不是更好嗎,我為什麼會覺得不對。我不明白。
不明白就使勁想,想來想去,想去想來,從來到這個世界開始想。最後發現,當我上一世抹了脖子擺脫那種生活、重新活到賈蓉身上之後開始,我已經不再沒有心了。這顆心被解開封印,一直在慢慢的長大。
原來的我,不會為了別人不顧自己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