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
最後細細檢查確認了兩遍,於是開始正式寫卷。殿試卷長**尺,寬約一尺半,卷首鈐有皇帝御寶,卷末記有印卷官職位和姓名。
我在卷面工整的寫下啟封署文,“應殿試舉人臣賈蓉年貳拾歲金陵人由例監生應豐德二十二年鄉試中式由舉人應豐德二十七年會試中式今應殿試……”書寫必須用正體,字要方正、光圓、烏黑、體大。字是考卷的臉面,閱卷人的第一印象就是字的好壞,這麼看的話,說書法比文章重要也不為過。
我寫完的時候,大約一半人已經完卷,這樣最好,不早不晚,不顯眼。再檢查兩遍,把考卷交上,然後恭恭敬敬的低頭站在一旁。
等到所有人都寫完,我才可以隨著大部隊一起離去。
次日我去了夫子那裡。
夫子對我說了一番話。簡單來說就是他說了為什麼不喜歡我。因為我太堅忍、太偏激,對世事又太冷淡太通透,覺得如果我步入仕途,若是哪天心懷怨懟,一定會禍患天下。他說像我小時候那樣刻苦拼命並能一直堅持下來,即便是成年人也沒見過幾個能做到。他說我
他這是在給我打預防針,我明白。夫子能把我看的如此明白,我並不吃驚,畢竟我和他相處了十年。
他又問我的志向。我哪裡有什麼志向,考上進士、做個好官、等著抄家來臨,哪裡有什麼餘地讓我想志向。可夫子問了,又不能不答。認真想了半天,才發覺,比起朝堂爭鬥來,簡單些的軍伍生活更容易讓我接受些。
夫子似乎鬆了口氣,點頭說也好。
我就帶給夫子這麼大的壓力嗎?在他眼裡我就這麼可能變成奸佞嗎?他認為我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禍患天下嗎?我真不知是該覺得傷心難過、還是該覺得有成就感……
然後我回到了府裡,就等著二十五日的傳臚大典聽名次,心裡估計著能在二甲。
結果二十四日就被召進宮裡,我竟然入了前十,要參加俗稱的小傳臚。心裡的大石頭全部落了地:這下留在京城沒問題了,只要廷對不出錯。
我低著頭恭謹的站在人群裡,只是個子比別人高了半頭,有些顯眼。皇帝一一詢問這幾個人,或褒獎或勉勵或當場考核,沒多久很快就到了我。
行了大禮之後,我老老實實的跪在下面,心裡卻厭惡的要命,古代的禮節真是讓我接受不了。
“你是寧國公之子?”
“是。”
“你的策論言之有物、條理分明、切中實際,所有策論中,你這篇最是出色。可見你平日留心實務,也算難得。只是你會試詩文平平,甚是可惜。”
“臣才疏學淺,實不善詩文。”
“哦?豈不聞‘雄關漫道真如鐵’乎?”
我窘,沒想到真被皇帝知道了。那可是抄襲主席的,這下該怎麼收場?
“臣年輕孟浪與人鬥氣,請皇上恕罪。”
“你當場做首詩詞來。”
“臣遵旨。”
在皇帝提到主席的詞的時候,我心思就開始轉,拼命從腦子裡想合適的詩詞,實在是沒有能用的啊,急得我不行。小太監捧來托盤上放著大提鬥,更讓我心裡嘆氣:這麼拘謹的氣氛下哪裡能揮灑自如的用大筆啊?
拿起提鬥心裡豪情頓生,反正已經到了這一步,畏縮沒用,不如豁出去算,出醜就出醜吧,最多不過排在第十名,這已經不錯了。我跪著揮毫,在面前鋪好的紙上寫道:
清平樂
天高雲淡
望斷南飛雁
不到長城非好漢
蜿蜒橫亙一萬
蒼茫山上高峰
旌旗漫卷西風
今日長纓在手
且試天下英雄
皇上看了道,“好字!詞也好!看你詞裡的意思,似有從軍之志?”
“是。”
“朕聽說你自幼習武,看來此言果然不虛。”
“臣功夫尚且粗疏。”
“上一科十四歲的同進士是你的從堂弟吧?寧國府出了兩個少年才俊,倒也難得。”
“皇上謬讚,實不敢當才俊一語。”
二甲第八名。從皇宮出來,長舒了一口氣,感覺心頭大石輕了一半,避免家破人亡的過程中,最難過的一關已過了。
次日就是傳臚大典。
清晨太極殿前,我穿著公服,戴三枝九葉頂冠,和貢士們一起按名次排立在文武各官東西班次之後。然後跪著聽鴻臚寺官唱名,唱畢,丹陛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