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重重一跳,有種不好的預感……
“回答我,安和,你說過不撒謊的。抱過嗎?嗯?”他的眉毛揚起,微微的磨牙,嘴邊掛著惡狠狠的笑。
“沒有!”死豬不怕開水燙,利利索索的承認吧。預感成真,他果然知道了此事。那麼以他的頭腦,稍一思索就能知道我的用意,這下可壞了……
“安和,你說我是該高興實際上你一直都很乖沒有偷吃呢,還是應該生氣你算計我呢?嗯?”他好整以暇的壞笑著,帶著點惱色,“你那時和我說什麼,想折磨人,忍不住。結果,我就上了你的當……”
我額頭上冷汗直冒,“後來我不是放棄了嗎……”
“哼!要不是你後來主動放棄,現在我不收拾死你。”他盯著我,“那你是承認騙我算計我了?”
“……我承認。”我覺得自己就像受審的犯人,在他的注視下無所遁形。真是“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現在時候到了,我就自作孽不可活了。
這事確實是我算計他了,敢作敢當就是,可他是怎麼發現的?我想知道我是哪裡漏了破綻,“你怎麼知道的?”
“很容易就察覺了。你沒有姬妾通房,不養戲子男寵,長隨也只是你的手下和你關係清白。”他微笑點頭,帶著說不盡的得意,“之前你去飛玉樓,你媳婦有孕在身倒也合乎情理。後來你一再去那裡就說不過去,甚至不惜惹我發怒也要去。”
原來是他知道我後院情形後起疑,他奶奶的,真是防不勝防,一不小心就露出馬腳。但是這人腦子也太好使了吧?切記切記,以後要做什麼一定要萬分小心才行啊。
“我覺得不對勁,就讓人去問了問。那裡的小倌可記得很清楚,有個只聽曲子的客人,出手大方。”舒舒服服的往椅背上一靠,他開心的不行。
“你厲害,佩服佩服。”讓我不自在,我也不讓你好過,“一個皇帝派人去小倌館查這種事,你也不覺得丟人?”
他臉上的得意一滯,馬上滿不在乎的說,“皇帝想無恥就可以無恥,你不會連這個都不知道吧?”
我……我丟你個闆闆!
他挑著眉毛打量著我,語氣十分肯定,“你瞞我騙我的不止這兩件吧?你一直古古怪怪,總是讓我看不清,其中怕是瞞了我不少吧?嗯?”
聞言我頓時想起自己離奇身世,心頭的湧起恐懼差點沒讓我從椅子上跳起來。
以前以為他的身份普通,我想過早晚一天向他坦誠自己的來歷,所以很多異於常人之處都不曾在他面前掩飾。這人心思細膩慎密,他心裡早有察覺,才是正常的事。
我早已經改變了主意,不再打算告訴他這個最大的秘密,因為他的身份太非同尋常,說了的後果無法預料。
此時他這樣問我,是他發現什麼了嗎?他發現了多少?他打算對我怎麼樣?心裡一片驚疑恐懼,身上汗水涔涔而下。
我不知該怎樣應對他。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流連,真是讓我如坐針氈。我緊緊的閉上了嘴,戒備的盯著他。
他嘆氣,伸手擦擦我額頭上的汗,“你看,你也騙過我,所以咱們都別計較了,就算扯平了吧,嗯?”
他沒有窮追不捨,讓我暫時鬆了口氣。
可要是就此把事情扯平,好像又有點便宜他。
發現他用假身份騙我,所以心裡恨他。現在發現我瞞他騙他的更多——包括一些秘密我還打算永遠不告訴他——好像就恨不起來了。這真是人的劣根性。
“那你先告訴我,為什麼騙我。”
“那天是奉命辦秘密差事回京,一路上都是借用長新的身份,所以吳先生就按照慣例說了。”
“後來這八年,你有很多機會告訴我實話吧?你是試探著問了我幾次。可你直接說出來不行嗎?”
“開始不過君子之交,說不說的無所謂。抱了你之後,覺得告訴了你,你會有多遠躲多遠,一定會逃開。”
“現在我也一樣。”我是認真的。
他戲謔的看著我,沒有一點擔心,“你發過誓,我的身份要是改變了,你不會離開我。”
我一時語塞,想想只有和他賴皮,“……可你又沒變成乞丐。”
“可你現在逃得掉嗎?”也不去計較辯駁我的詭言,他直接笑嘻嘻的問。
我的性子被激起來,挑眉道,“不試試怎麼知道?”
笑容裡起了深沉,他微微搖頭,聲線很低沉,“安和,別逼我。”
別逼他動用皇帝的身份,來阻止我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