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想都無法將如今碗裡的東西想像成美食。
“出門在外,殿下若是跟在家裡一般挑剔的話,怕是一天都過不下去的……能忍就忍忍吧,您看看外頭,那些兵士可比咱們辛苦多了,得要連走邊吃不說,他們吃的那些肉乾也斷沒有咱們的這些精緻的……”永寧說這些話的時候,心其實在淌淚,她平時可比這挑剔多了,如今這罪受得實在痛苦。她的痛苦之處不在於沒有美食,而是在於有美食卻沒法吃到嘴裡……
“我現在後悔還來得及嗎?”晉陽公主的耐性幾乎一點都沒剩下,對於蓋在她跟前那隻玉碗上的小碟子,幾乎是三秒鐘就要掀起來一回,可是每回都沒有能夠看到她想像中能進口的食物。她這會兒開始想念幽州客來居的小菜素羹了,在幽州呆的那些天裡,她不止一次說過已經吃膩了的東西,現在回想起來都覺得無比美味。
“您自己說呢?”永寧實在忍不住了,將晉陽公主再度按到碟子上的手給拍掉,說道:“您要是一直這樣掀來掀去的,那它可就真沒機會變成能下嚥的東西了……”
晉陽公主無聊地掀開窗帷,外面倒是綠成了一片,可是再綠也當不了吃喝,她嘆了口氣,問道:“咱們還要多久才能到白巖城呀?”
永寧計算了一下自己當初騎馬過去所用的時間,又比較了一下他們現在的行進速度,說道:“最快也還要四、五天呢,如果前面戰事吃緊,路況不好的話,只怕還有得耽擱……皇上也真是的,怎麼就想起這個時候把您拎到戰場上來了呢?”她這一路上,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這就算要給晉陽公主選駙馬,也不至於戰事正吃緊的時候,把她往戰場上帶吧?這中間一定有什麼問題……
晉陽公主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雖然走這一趟是她的本意,可是這中意要是再加上皇帝的意思,那其中的含義自然就天差地別了。她一晚一晚的睡不著,總有些讓她不安的念頭在她的心裡閃現,讓她憂懼不已。這會兒聽到永寧突然把她壓在心底的話隱晦地點了出來,她的神情便不由得有些恍惚,咬了咬下唇,低聲說道:“永寧,你說,父皇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他,他這是想做什麼?我,有些害怕……”
李世民再疼愛她,她也從來都沒有混淆過自己的地位,公主的責任,更是長孫皇后從小就一直在教導她的。雖然很多時候她都努力地在李世民面前扮演一個敬愛父親的女兒,可是她卻從來沒有忘記過自己是帝國的公主,享受了權利,就意味著要承擔責任,只是,即使心裡再明白這些道理,等真正要面對的時候,還是會害怕,會難過……
永寧沉默了。她自然聽出來晉陽公主話裡的擔憂,也知道她們倆是想到一塊兒去了,都認為李世民怕是動了與哪方勢力和親的意思。她低頭盤算了起來,可是怎麼想這巴掌大的一片地方上,壓根就沒有能匹配晉陽公主這位皇后嫡女身份的人物,於是皺著眉說道:“那個,殿下,說不定是咱們多想了,也可能是陛下想您了,才把您接來了,並沒有其他的意思呢?現在都還是沒影兒的事呢,咱們這不是瞎操心嗎?再說了,就算將來真的有什麼,到時候再想法子化解也就是了……”
晉陽公主嘆了口氣,雖然點了頭,但臉色卻仍舊顯得很抑鬱。永寧將自己面前這碗燜得比較好的肉乾湯推到了晉陽公主面前,勸道:“好歹也要吃一些,不然身體怎麼受得了?咱們就算是到了皇上跟前,怕是飲食也比現在好不到哪裡去,倒是更奔波勞累些還有可能……”
晉陽公主有些心不在焉地將碗接了過去,拿著勺子攪來攪去,半天都不見吃上一口。永寧嘆了見狀嘆了口氣,也不再說什麼,將自己的那份很快吃完。她從早上開始就覺得有些不安,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所以一直都在提醒自己要隨時保持良好的狀態。雖然她也有心想去提醒林安之一聲,但是她和林安之畢竟不熟,只憑“感覺”兩個字,怕是也難讓他相信,倒添不便,只好自己時刻留意。
這一白天的路趕下來,倒頗為順暢,等著晚上紮營休息的時候,永寧見林安之愁眉不展地站在營地外朝外張望,忍不住走過去問道:“林將軍,可是出了什麼事?”
林安之回頭看了永寧一愣,然後依舊朝外面看著,低聲說道:“今天這一路上探馬都有發現過一些不尋常的痕跡,可是我讓他們細細尋察時,卻又什麼都沒有發現,偏偏這會兒趕著紮營又遇上了這麼個地方……”
永寧不解地朝四處張望了一下,問道:“這個地方怎麼了?這麼空曠,若是有敵人來襲豈不是一眼就能看到了?”
林安之瞟了永寧一眼,卻沒再接著說下去,一副這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