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著她,道:“你定是想讓我與哥哥說一聲,派人去尋了他?”湘雲心思被說中,一時倒是不好意思再開口,她自然知道賈母的心思,便是府裡上下的,若沒這一份揣度主子意思的靈竅在,哪裡能趾高氣昂的。如今薛家敗落,王夫人雖是元春生母,但到底薛家如今不過一個皇商,還是債主滿天的皇商,稍微有些頭腦的人便不可能瞧上他們家,何況賈府這般。如今自然是賈母之意佔上風,黛玉若去尋寶玉,定然讓賈母覺得聯姻之事還是可行的,若再出什麼苦肉計之內的,黛玉到時又該如何自處?
湘雲垂頭不語,黛玉卻道:“到底是親戚一場,如今佳節在望,二哥哥一人在外也是不行的,不過到底是娘娘的親兄弟,又是送親走失,如今正是哥哥接了這差四處尋人呢。雲妹妹倒也不必多想。”湘雲聽了,道:“如今三妹妹遠嫁,寶琴嫁了梅府,到底是當家奶奶了,總不比我們,李紋她們也家去了,刑姐姐隨薛二哥回了金陵,香菱去了,到底當初咱們一塊玩樂的,想來也總是略有所悲的。”黛玉道:“這話自是了,說來薛寶釵之事也過了,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就入了大牢,名聲自是不好的,如今便只瞧著太太可還要她這個兒媳婦不曾。”
第七回 對鏡理妝
次日,黛玉午睡方醒,便瞧見趴在桌上睡的水澤,一時倒是失笑了,只小心的拿了薄毯與他蓋上。水澤本是習武之人,警覺非常,黛玉方靠近,便被發現了,只他極熟悉黛玉身上的氣味,自然不動聲色,黛玉輕柔的動作,誘人的體香,令他迷醉非常。滿足的‘嗯’了一聲,倒是唬了黛玉一跳,瞧他併為睜眼,黛玉小心的拍著胸脯道:“嚇死我了。”說罷,又推開他身後的窗,才躡手躡腳的往梳妝檯走去。
方拿起珠花,抬頭往鏡中瞧時,便瞧見鏡中多了一人,竟是方才還在睡覺的水澤,一驚,手中的珠花已是掉落。水澤笑嘻嘻的拿起珠花,笑道:“難不成這花竟是想我與你插不成。偏就掉在了我手上。”黛玉轉身道:“你怎麼醒了,不聲不響的,倒是嚇我一跳。”又往他手裡去奪那花:“給我。”
水澤將黛玉按坐在凳子上,笑道:“我哪裡不聲不響,只是你沒發覺,既掉落我手,你搶什麼。”說罷,小心的扶正黛玉的腦袋,將珠花別在她的鬢間。水澤到底不曾做過這樣的事,心內頗為緊張,竟是將珠花插歪了,黛玉往鏡中瞧時,不覺的嗤笑出來,水澤一惱,臉上浮現微不可見的桃紅色,乾咳一聲,道:“方才是意外。”說罷,又將珠花拿下,細細的給黛玉別了幾次,竟都是不成的,水澤氣道:“到底是這鏡子的問題,我瞧見的角度不對。”
說罷,只讓黛玉轉身而坐。自己微蹲,將珠花別好,方起身,扶著黛玉的肩道:“可好了。”溫熱的氣息不斷撲面而來,黛玉早已紅透了臉頰,也不敢瞧是否將珠花別好,抬眼望向水澤時,見他俊臉上竟有微小的汗珠浮現,只不自覺的將手中的帕子往他臉上擦去。
黛玉素手輕抬,替水澤擦拭臉上的汗珠,女子清雅的體香不斷透過繡帕傳來,待黛玉收回手時,水澤的心早已淪陷,本扶在肩上的手不知何時滑落,執起黛玉的纖手,將那柔荑包裹在自己的手掌之中,二者手心都有細微的汗水浮現,倒不知是因為緊張還是迷情。黛玉微作掙扎,抵不過水澤的手勁,也只放松下心情來,抬頭笑道:“你。。。”
劍眉,星目,黝黑的眼眸,微紅的俊臉,不知何時再次浮現的汗珠,她瞧見了,那雙漆黑不見低的眸子中,倒映出得,是自己。黛眉開嬌橫遠岫,綠鬢淳濃染春煙,比桃花還豔麗的臉頰近在咫尺,因為緊張而眨動的星眸,長長的睫毛如蝴蝶一般躍動,芬芳撲鼻,紅潤的嘴唇,還有,方別好的珠花,已鬆動了。
珠花輕巧的從鬢間躍落,鬆動的,不僅是它,還有兩顆熾熱,年輕並且深情的心。水澤柔聲的道:“閉上眼晴。”那聲音似有蠱惑的魔力一般,黛玉的眼眸緩緩合上,那躍動的蝴蝶安靜的停留,水澤的心,不可遏止的歡速跳動起來,向著那芬芳的氣息,不斷靠近,這兩顆心,也從無這般靠近過,躍動有力,帶著澎湃的愛意。
窗外吹來的,不止是風,還有竊笑的聲音,只是,沉醉的倆人,無人能覺。黛玉轉身而坐,那窗外的景色,透過鏡子能略微瞧見,屋內的春光,透過鏡子,卻能瞧個分明。
中秋。水澤藉口太妃國孝,三年之內宮中不宜大肆慶祝,皇帝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太妃去了,宮中所甚之心之人不過水汐之母一人,水汐遠嫁,水澤那個性子,他自然不會想他陪著,便取消了慶祝的禮儀,只不過賜宴各宮,自己又往水汐之母處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