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勇者在座,另一個卻是個緇衣和尚,全身都包裹住了,賈政不過略瞧兩眼,便沒放在心上。
賈政自接待了他一番,不過略敘些祖上的舊罷了。方要送客時,便聽的那和尚道:“施主家是否丟了一樣東西。”賈政一時倒未曾想起寶玉丟失之事,只道:“我竟是不管家的,丟了什麼東西,倒是不知。”那和尚道:“一塊頑石。”賈政身邊的小廝忙將寶玉之事說了,賈政復想起,忙道:“道友竟知我那孽子的玉在何處?”
和尚笑道:“什麼玉,不過一塊石頭罷了。你且帶我去見丟物之人。”賈政聽說,忙命人去了,又命林之孝招待包勇,自令人往賈母處告之。此時寶玉正同襲人等玩鬧,忽見得賈政來了。忙唬得站住了腳,不敢再笑話。賈政一門心思只放在那塊玉上,哪裡顧著他在做什麼。便見那和尚上前走至寶玉面前,將遮掩的帽子掀了下來。
眾人見了,只唬了一跳,哪裡冒出的兩個寶玉。兩人容貌身材竟是分毫不差的,只不過一個成了和尚罷了。那和尚,便是那甄家的寶玉了。寶玉瞧得他,已是痴了,問:“你是來尋我回去的?”甄寶玉道:“你若要回去,也只能自己回去。”寶玉點頭道:“來日裡瞭解了這些,我便去尋你。”甄寶玉笑道:“我不過來送還你一樣東西,來日裡怎麼樣,也不是你我可知的。”說著,從袖中搜出一塊羅帕來,裡邊不知包裹著什麼,便往寶玉懷中一塞,道:“走了走了,我完事了。”說罷,只往外走去。
瞧見寶玉呆滯的模樣,眾人一時都不敢聲張,賈母和王夫人來時,正碰見甄寶玉往外去,忙拉住道:“寶玉,你去哪裡。”又瞧見他竟成了個和尚模樣,一時倒驚慌了起來。已是流下了淚,甄寶玉口中仍舊道:“走了,走了,我完事了。”這裡襲人麝月忙拉住王夫人和賈母,道:“二爺在裡頭呢。”
賈母王夫人瞧時,寶玉不過呆呆的拿著手中的羅帕,神思迷離。見賈政在,賈母還以為是他又唬住了寶玉,使他成了這模樣,忙哭道:“你若看我們不慣,只打發人送我們回金陵,如今你太太統共就剩這一個寶玉,你還不放過!”賈政連忙告罪,襲人復將方才的話說了一遍。賈母便命襲人去拿那塊羅帕。
寶玉緊緊的拽著那塊羅帕,麝月秋紋等見了都上前來拽寶玉的手,只聽‘哐當’一聲,從羅帕中掉出一樣東西來。一下便滾的不見了蹤影,站立的小丫頭急忙的去尋了,寶玉仍舊只是呆呆的拿著手中的羅帕不鬆手。
也不知是誰大叫道:“是寶玉,是二爺的那塊玉。”頓時,大家都圍住了去看,襲人忙拿了帕子託在手中,交與賈母。賈母瞧見了,笑道:“這麼些日子,可尋來了。”復親自給寶玉戴上,命襲人等扶他回房休息不提。
第五回 探春遠嫁
卻說那甄寶玉將那玉送至寶玉手中徑自出了府,待得甄家的人尋他時,已是不見了。襲人等替寶玉將玉戴好,小心的服侍了他休息不提。
探春自入住南安府以來,每日裡丫鬟婆子服侍隨從,也不過略陪王妃說說話解悶,本欲尋水夢煙,但水夢煙的院子裡一概有丫鬟守著不讓進,只道:“郡主吩咐了,任何人不得隨意出入琴園。”探春笑道:“我不過來瞧瞧姐姐。”
爾嵐笑道:“二郡主不知咱們郡主的規矩,每日裡,若郡主進了琴房,這日任何人都不許往琴園裡去的。便是王爺王妃都不許呢。”探春身邊的一個嬤嬤笑道:“二郡主不過方入府,咱們自會多提點,爾嵐姑娘莫要怪罪才是。”
在南安府的人眼中,探春不過是一個外人罷了,王妃雖多處照顧她,但到底不過是作給別人看的。誰還真把她當成金枝玉葉呢。
此時,南安王爺的書房內。
王妃道:“如今皇上還竟未收到訊息?”南安王冷笑道:“他哪裡未收到訊息,只怕比我們還早上幾分呢。他不過是想我親自去跟他說罷了。”王妃道:“既如此,王爺便進宮尋皇上說就是了。當初的事,哪裡沒有賈家的份。他既然封了那丫頭做郡主,也算是預設了咱們的行徑了。如今賈妃懷胎,賈家越發的無法無天了,只四家中薛家敗落,不成大氣,那金陵的甄家也沒了,當初咱們府裡一個女兒送去他們家,如今讓他們陪一個,也算不得什麼。”
南安王笑道:“正是這意。”說罷,自命人與他換了衣裳,往宮內去了。
“這麼說來,王叔是同意那海朝的議和之請,以女兒換兒子?”“王妃近日裡認了一個女兒,說來,也足夠遠嫁和親了。到底是賈妃娘娘之妹,也不算辱沒了海朝。”
“哦。。。”皇帝自在的翻閱了一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