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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部分

法就是允許她出宮居住。

長春殿的產房內,產婆和宮女們都跪著,她們非常害怕,因為床上滿頭大汗疲憊地躺著的人是孫夫人、皇后的娘,這些幫助孫夫人順利生產的人也不圖賞賜,她們稍微用點腦子想就會想到:可能被滅口。薛崇訓那倆母子脫離了任何律法道德甚至人間規則的約束,他們想殺幾個人連理由都不用,比捏死幾隻螞蟻還輕巧……這不能怪薛崇訓,如果沒有他扮演這個角色,會有很多人來爭這個角色;這個時代的共識,必須有一個至高權力者,就像天上必須有一個太陽。

不過薛崇訓好像沒有要殺她們的意思,他說道:“你們都下去,華清宮誰管賬的,傳朕的口諭找他領賞。”

一個比較機靈的老婦忙道:“謝陛下恩,皇后娘娘一定能很快康復貴體。”

皇后娘娘……關她什麼事,她正活蹦亂跳地抱著不知是兒子還是弟弟的嬰兒呢。那老婦簡直是瞪著大眼看白色說是黑的,指鹿為馬大抵就是如此。

薛崇訓點點頭,揮手讓她們迴避。轉身坐到床邊對孫氏說道:“我得為他取個大名。”

孫氏沒什麼精神,仍然很期待地看著他。薛崇訓沉吟片刻道:“就叫薛翀罷,左羽右中的翀。”

“陛下賜的名字有何深意?”孫氏問道。

薛崇訓笑吟吟地說:“沒有什麼深意,就因為翀這個字平時人們用得少,比較生僻。今後天下臣民要避諱,也不會因此給子民帶來太多麻煩。”

孫氏感動地看著他,他這句沒什麼深意其實就包含一層很重要的意思:整個天下都要避諱的字,無非君主和君主的尊長;薛崇訓暗示的是這個兒子將來要做君主,等於是承諾要立他為太子。

孫氏偏過頭看了一眼李妍兒,她的眼神十分複雜。薛崇訓會意:“孫夫人很愛護皇后,那對她的兒子也會同樣愛護,孩子可以讓你養,只是叫法不同而已。前朝李家的人還叫父親哥哥,也沒什麼要緊的。”

“妍兒……”孫氏尷尬地喚了一聲,李妍兒忙抱著嬰兒坐到她的身邊,睜著一雙水靈的大眼睛應了一聲,等著她說話。可是孫氏張了張口卻什麼也說不出來,薛崇訓細心地觀察著她的臉,彷彿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糾纏反覆。李妍兒等了一會兒,便露出一個笑容:“薛翀很乖哦。娘就別胡思亂想了,好好養著吧。”

“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妍兒……”孫氏嘆了一口氣。李妍兒笑道:“以前不是說過麼,娘要是喜歡,我不會捨不得的。”

薛崇訓站起身來:“你們先聊著……這兩天我就要回長安了,你們還得在這裡呆至少一個月,身體恢復了一起回來。”

……

長安有很多大臣上表祝賀,薛崇訓回去之後一概不看,他交代溫室殿的那兩個女人,只有從西北戰場來的奏章要及時稟報他,其他的全部依內閣政事堂的批註,一律准奏。

他最關心的就是杜暹在西北的一戰,此戰的勝負將關係到今後幾十年甚至更久的邊疆格局。杜暹有晉軍精兵五萬,加上吐谷渾等國的聯軍、吐蕃末氏的兵力,總兵力不下十萬,實力是非常強大的。但薛崇訓放心不下的是高原作戰,對於漢兵來說十分不利,導致這場戰役的勝負很難預料。

而東線的內戰他並不怎麼重視,無論崔啟高裹挾到多少人馬都不足以讓薛崇訓產生壓力,在晉朝軍政財政都沒有出現太大問題的局勢下,一幫臨時組建起來的叛軍,缺乏訓練、缺乏專業的軍械裝備,薛崇訓怎麼也無法把他們當成對手。

而且崔啟高的人馬擴充太快,可能也缺乏反間諜的意識,導致不少內廠的細作混進了他的隊伍。現在薛崇訓透過內廠機構,對這人的情況是瞭如指掌,連他的作戰計劃都搞到了。據內廠的稟報,細作沒能混進叛軍軍機核心,不料崔啟高沒多少保密準備,這廝在軍營裡當著眾多武將宣揚自己的抱負和計劃,周圍也沒隔離士兵,於是什麼都洩露了。崔啟高的方向是向北,主要進取河北,抓住河北百姓反抗徵丁的機會。據薛崇訓判斷,他可能還和契丹、奚有所勾結,在河北活動還能得到外族的策應。

此人在薛崇訓的眼裡也算一個有能力的人,做事一套接一套,善於抓住時機,這些都是優點。但缺陷也很明顯,崔啟高一系列的計劃太粗大,不夠細。從他的保密措施和頒佈的一些在細則上前後矛盾的法令就能瞧出彌斷。因為無數的漏洞,使得河北總管李奕掌握了極大的主動。

……進入四月,一份奏報敗仗的奏章卻完全出乎薛崇訓意料之外,它不是他最擔心的吐蕃戰役,恰恰是他以為全在掌控中的河北內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