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力襲擊黑沙城。兵力強弱不全是人數,敵強我弱,也怪不得兄長作戰不力。”
楊我支的話提醒了突厥大臣們的思路,默啜的妹夫立刻說道:“這樣看來恐怕薛崇訓給杜暹的軍令是撤退了,他不太捨得讓最好的精兵勇士冒險被我十幾萬大軍圍困。”
另一個人附和道:“唐軍主力真要慌慌忙忙地跑到黑沙城來與咱們決戰,倒也不是壞事。他們要趕在咱們騎兵之前到達黑沙城非得輕裝簡行不可,到時候十幾萬人吃飯也不是個小問題,肯定非常依賴後續運糧。咱們正好襲其糧道,使其不能久持,若退兵則趁勢掩殺,對我大大有利。”
默啜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道:“那咱們就將計就計,用唐朝信使的印信給杜暹重新傳一道軍令,讓他守在黑沙城待援。我軍儘快趕到黑沙城將其圍住,無論唐軍是作何打算,誘其主力來救。若是薛崇訓不來,咱們吃掉杜暹的精銳也算是掰回一局。”
眾臣紛紛附和道:“可汗英明。”
於是默啜便選了一個漢臣換上唐朝使者的衣甲,又讓幾個投奔到突厥的漢人扮成侍從,偽造了一份軍令,帶著印信等物前往黑沙城“傳令”去了。
他們來到黑沙城之後,被檢查了印信順利見到了杜暹。因為那些東西本來就是真的,自然沒有什麼差錯。杜暹接見時,本來認為是薛崇訓派的人,還寒暄了幾句問了下三城的天氣什麼的,那假信使便信口胡謅,倒也沒出什麼紕漏。
但杜暹扯開信一看頓時就覺得有點不對,因為是用漢字書寫的,並非密文。按照薛崇訓的一貫做法,距離幾十裡的軍令都是用密文寫的,明光軍中自然也有晉王幕府的文官負責譯字。但這次怎麼會直接用文字寫明?
杜暹抬頭看了那信使一眼,信使的目光看著別處一副申請自若的樣子。杜暹也不動聲色,先將軍令的內容仔細看了一遍,軍令中下令他鞏固城防死守城池待援,引誘突厥主力來到黑沙城,然後與之決戰。
這個軍令與杜暹期待的立刻撤退完全相反,他狐疑了片刻,便說道:“上邊來訊息了,讓兄弟們收拾收拾準備棄城,這黑沙城破成這樣也沒啥好留戀的。”
信使愕然道:“不是叫你們守城麼,你敢抗命?”
杜暹頓時笑了:“這信上了漆封,你是如何知道的?”
信使的臉立刻漲|紅:“我聽見謀臣們這樣說的。”
杜暹哈哈大笑:“哪個謀臣?”
信使不瞭解薛崇訓幕僚的名字,一時答不上來。杜暹當機立斷道:“來人,將細作捉拿看押,帶回去之後問罪!”
“你要謀反?!”信使硬著頭皮罵起來。那兩個字十分刺耳,讓一旁的文官也側起耳朵,他們的職責就有監視武將一條,所以對這種事兒特別敏感。但沒有人站出來反對杜暹的決定,因為大夥實在想不出杜暹有啥反叛的理由和可能。
杜暹將軍令拿給旁邊的幕僚們看,說道:“王爺的策略絕非冒險與突厥一戰,從一開始就在設法逐漸削弱突厥實力兵壯大聯軍,今番絕不可能臨時改變。又加上此信疑點諸多,故而不用聽信,撤出黑沙城方是上策。”
……
等默啜率軍回到老巢的時候,哪裡還有半個唐兵的影子?城中糧草財物被掠奪得所剩無幾,房屋在戰火中燒燬許多,城牆城門也垮了沒有修繕幾乎失去了大部分防禦能力。不過唐軍並沒有屠城,城中平民牧民死得並不多。本來默啜自認為是一出妙計,不料一點用處都沒有杜暹還是跑了。
此時唐軍大軍進逼,突厥上下都在關注戰事勝敗。不過至少有一個人最關心的不是這個,他便是左賢王暾欲谷的孫子亓特勒,亓特勒一進城就急忙去找公主阿史那卓,卻沒尋到人,問她的家人說被唐軍虜去了。
稍後亓特勒又從城中的突厥人口中得知,阿史那卓被杜暹派人送回三城進獻給了晉王薛崇訓,亓特勒此時的心情可想而知。
他滿懷憤怒去找到小可汗託西,說出阿史那卓的遭遇,並指著旁邊李適之的鼻子罵忘恩負義,要託西殺了為阿史那卓報仇。李適之辯解了幾句,亓特勒又道:“枉阿史那卓公主平時對你千依百順,事到臨頭就只顧逃命!當時我尚在城外作戰,你在城中為何不帶公主一道走?恐怕那時你早就她忘得一乾二淨了!”
這句話不僅是在責怪李適之,連託西等人也一併被牽連,因為託西他們也和李適之在一塊兒,確實是丟下家眷就跑。
託西不滿道:“當時的情形你又不是不知道,地動山搖城門突然倒塌,兵敗如山倒,咱們哪裡還有機會去救人?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