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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部分

們抬不進去……

這河東王府以前本是衛國公府,薛崇訓封王之後啥都沒變,換了個牌匾,規格有限。可是抬餘姚縣主的宮廷大轎又寬又大,這下沒法子了。

有人建議道:“已經到地兒了,只能請夫人在此下轎。”

這時轎簾被掀開了一個小角,可能是李妍兒忍不住好奇想看外面的情形,旁邊一個婦人提醒,簾子才放下來。

薛崇訓想了想,李妍兒到底是李家宗室,嫁給老子不能沒進門就受委屈,以後她的牴觸心態更嚴重吧?傳出去也不好聽。他便大手一揮:“扯了,把龍門扯掉!”

管家薛六聽罷應了一聲,便叫轎伕將轎子退後,吆喝起一幫奴僕開始扯門,場面是一片狼藉,亂得一團。忙乎了半天,龍門成了一片廢墟,薛崇訓這才招呼樂隊重新吹彈,大搖大擺地帶著轎子進去。他騎馬從薛六身邊過時,交代道:“明天你找人修好。”

薛六抱拳道:“郎君不必費心,我定會辦好。”

轎子一直抬到後院的門樓前面才停下來,薛崇訓吩咐薛六帶送親的人下去吃飯、給賞錢,然後招丫鬟們過來接新妻下轎。

薛崇訓回顧周圍,雖然貼了紅紙等物裝點喜慶,但因為沒有賓客,確實不夠熱鬧。父母也不在,他父親早就死了,母親太平公主在宮裡頭沒有過來,等過幾日他們夫妻才到宮裡向太平問安。薛崇訓見此簡陋情形,倒微微覺得有點對不住新娘子。

就在這時,丫鬟們小心地掀開簾子,薛崇訓便看見了身穿大紅色禮服的李妍兒坐在裡面,輕輕欠身走了出來。只見她踝肩長裙,上身披一件大袖紗羅衫,輕掩胸脯,肌膚隱隱顯露,宮廷的夏禮服便是如此誘|人……只是看不見臉,倒沒有戴紅頭巾,那玩意是從後晉才開始流行的,李妍兒拿著一把精美的扇子遮著臉。

相傳宇宙初開之時,天下只有女媧兄妹二人,他們想幹那|事繁衍後代,可親兄妹是亂|倫,感覺有些羞臊,於是女媧結草為扇遮住臉。當然這只是一個傳說,不過以扇遮顏的風俗倒是流傳下來了。

薛崇訓見到李妍兒規規矩矩的,卻是十分意外。估計在宮裡有人教她很久,才這樣的吧。

裴娘打了一把傘跑到轎子旁邊,當李妍兒出來後,急忙給她遮住頭頂。薛崇訓見李妍兒的舉止很有禮數的樣子,也不多說話,自己也不好胡來,便走到李妍兒跟前抱拳為禮,儒家好像挺提倡夫妻之間相敬如賓的。奴婢們簇擁著送李妍兒進去,但薛崇訓並不跟著,他要旁晚時分才去新房,這也是一種規矩。

忙活了半天總算是把新娘子接到家裡來了,薛崇訓大步走進廂房,奴婢們搬了一盆冰塊進來,他把手伸進冰水中,方才感覺涼爽了一些。吉祥今天表現得不錯,立刻拿著扇子上來扇風。

薛崇訓一高興便誇了一句。吉祥高興道:“今天是郎君大喜的日子,咱們可得賣命辦好事!”

薛崇訓笑道:“念你忠心耿耿,我叫薛六給你記一功。”

吉祥聽罷更加高興,主僕二人哈哈大笑,其樂融融。但薛崇訓一邊笑一邊也挺納悶,李妍兒那小娘如此驕橫根本不講什麼道理,是要拿刀砍人的主,今天居然這樣順從,難道是老子在做夢?不過她能消停點也好,省去了許多麻煩,否則這新婚之夜就不好辦了。

好不容易太陽西下,薛崇訓吃了飯然後洗澡,穿上新官袍之後才走進後院,沿著長廊往裡走,來到了自己臥室那邊。府裡的房屋都有用處,大屋子都是些廳堂之類的,唯有薛崇訓那間臥房又大又佈置得好,便作了新房。

進了洞門,透過一段屋簷下的路,便走到了房門口,窗戶門上都貼著“喜”字,屋簷下掛著紅燈籠,裡面的燈光也是暖暖的。可薛崇訓照樣感覺很奇怪,他根本就沒見過李妍兒幾面,毫無感情可言,現在她居然住到自己的臥房裡了?

他懷著複雜的心情進門,裡面的奴婢輕輕拉開格子門,他便大搖大擺地跨了進去。繞過屏風,便見李妍兒正端坐在床邊上。

她的垂鬢已經梳起,梳成了雲鬢,上面戴著一枚黃金打造的鳳簪,珠玉滿頭,眉心點著鵝黃,妝扮已完全是婦人的樣子,可是下面那張清純小臉卻是稚氣未脫……那張原本純真的臉,已被人搞得脂粉滿面,嘴唇塗得跟血一樣紅。這是什麼妝?薛崇訓覺得化妝之後還沒不化好看!

果然李妍兒也是一臉無辜,瞪大了眼睛看著薛崇訓。

“你不如把臉上的妝先卸了,這大熱天的……”薛崇訓一面走一面說道。

就在這時,李妍兒突然喊道:“你別過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