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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部分

方休。薛崇訓見天色已晚,乾脆留陳石塘兄妹在宅中歇息,相約明日前去巡察駐在鄯州的邊軍二十個團。

但第二天未能成行,薛崇訓得到驛站來的訊息,兵部有使者來了。朝廷使節自然是給行軍大總管程千里傳令來的,但兵部尚書是張說,肯定也會派人順帶給他薛崇訓聯絡。於是薛崇訓便打發了陳石塘回去,在衙門裡等朝廷的訊息。

果然下午時來了個姓張的京官,這人薛崇訓見過,是張說的親侄子張濟世,以前是幹御史的,現在大約因為張說在兵部越混越好,侄子乾脆也到兵部任職了。

薛崇訓將其帶到簽押房中說話,屏退左右只留下長史王昌齡,三人說話。只見那張濟世的面相和張說有些相似,也是一張驢臉一般的長臉,不過輪廓分明面如刀削,面板也白,看起來並不怎麼難看。

三人相互見禮之後,張濟世看了一眼薛崇訓身邊的瘦削少年王昌齡,輕輕說道:“先生有些面生,沒在京裡做過官?”

薛崇訓忙道:“少伯是我的好友,有話但說無妨。”

張濟世這才說道:“叔父言衛國公是值得信任的人,可以相商大事。”

薛崇訓的面部肌肉輕輕抽動了一下,強笑道:“我身陷吐谷渾之時,張相公多方營救幫過不少忙;上次張相公提出擴招官健之事,也曾和我攜手共謀。如今咱們兩家是為一體,請勿見外。”

張濟世皺眉沉吟片刻道:“如今十萬官健已交到程總管手裡,兵是給他打吐蕃的,可幾個月了程總管屯兵隴右按兵不動……衛國公明鑑,叔父與我在朝裡從未讒言過他,可朝廷也擔憂長此以往他會擁兵自重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您是說不?”

薛崇訓不動聲色地點點頭:“我剛到鄯州,事兒還沒展開,倒是沒有發現什麼異象。”

張濟世道:“本來隴右局面是讓程總管相機而動全權負責,但叔父心憂,不得已才遣兵部使節督促,此次傳給程總管的兵部命令便是儘快拿下石堡城,穩固隴右防線!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官健也是大唐朝廷的兵,不是程千里的私人之物,須得用於國事上……”

薛崇訓沒多說什麼,等那張濟世透露了訊息之後也不便多留,便送他出門。回來之後,他對王昌齡說道:“程總管不動兵,張說好像很著急啊。”

王昌齡道:“明面上是催促軍務,實則上張相公也有私心。”薛崇訓問道:“願聞其詳。”

王昌齡想了想說道:“長征健兒的方略是張相公提出來並一力促成的,要是後面出了什麼事,張相公也有責任,宰相是甭當了,會不會受到牽連下獄也說不準。兵部催促程千里速戰能得到宮裡的支援,是因殿下掌權不久,也想在開邊擴土增加威望;石城堡聞名天下,攻取此地定能獲得極大的輿情。”

“少伯所言甚是,人哪能一點都不為自己考慮的?”薛崇訓道,“那你覺得程千里這人如何?”

王昌齡道:“官健剛到程千里手中幾個月,他能完全控制這支兵馬為己所用?現在程千里按兵不動,我覺得最大的原因不是他有什麼私心;我大唐與吐蕃在那座石城來回爭奪過好幾次,死傷不可勝算,程千里不忍心讓成千上萬的將士到石堡城枉送性命。”

薛崇訓聽罷笑了笑,幕僚和他一個心思,倒也難得。他又問道:“你說兵部來催促軍務,關我一個刺史何事?張說幹嘛專程派他侄子來和我會面?”

王昌齡笑道:“主公在這節骨眼上做鄯州刺史,明言裡都知道您是殿下的眼線,別說張相公猜得到,就是程千里也心知肚明。”

薛崇訓嘆道:“這麼說來,他們都想得到我的支援了?”

剛說到這裡,忽報有人求見,是節度使派來的將領。薛崇訓不禁對王昌齡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了。”

薛崇訓喚入,過得一會胥役便帶著一個穿盔甲的高猛將領到了簽押房,長了一張大嘴,兩|唇又寬又厚就像被蜜蜂蟄過嘴巴一般。那將領進來便抱拳道:“末將蔡奕,大總管帳下官健都尉,拜見衛國公。”

“有啥事你說吧。”薛崇訓大模大樣地坐在椅子上,身後是一頭老虎的爪牙圖案,張牙烈齒的頗有氣勢。

那將官蔡奕沒啥多話,生硬地說:“大總管聞報廊州達化城被吐蕃軍攻破後一片混亂,蕃族趁機劫掠,欲帶兵彈壓並安撫百姓,想請衛國公同行,明日啟程。”

薛崇訓沒好氣地說道:“我是鄯州刺史,廊州又不是我的轄地,關我何事?”

蔡奕頓時臉紅,支支吾吾的說不出過所以然來,實在沒啥口才。薛崇訓不想再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