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砍了抵命!”
“你去。”粗嗓子下令道。
那人嘀咕道:“騾子都被殺了,裡頭的人有兩下子……這地方太小,不如放火一燒逼他們出來。”
粗嗓子道:“萬一火勢蔓延沒法撲滅,把整個麟德殿都燒起來誰來頂罪?裡面應該沒兩個人,咱們派人繞道屋後,兩面夾擊。再不行把這小房子坼了,咱們這麼多人還奈何不了寥寥數人?”
外頭一眾人商量的話音一字不差地落到了薛崇訓的耳朵裡,這地方本來就小,聲音不大也聽得清楚。聽說要兩面夾擊,薛崇訓回頭看了一番,見後面果然有一扇不大的窗戶……主要能戰鬥的人只有他一個,就有點不好守了。
不過情況照樣不算差,外頭的人在那磨嘰了半天,可見也沒有什麼戰心;如果是一心要成事的將士,還搞什麼前後夾擊,肯定前仆後繼從門口衝了。這才死一個人,就沒人願意上來,其士氣可見一斑。
薛崇訓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心裡琢磨著是要趁這段時間脫了他的盔甲穿上在這屋子裡和攻進來的人火拼,還是趕緊逃走?
此時的情況雖然被多人圍攻,但仍然有希望,因為不用一直這麼耗下去,有個時間限度不是。他想了片刻,便提著血淋淋的橫刀轉身向後走去,走到高氏旁邊,把嘴靠過去小聲說道:“咱們從窗戶上走,不用死守在這裡。”
高氏臉色蒼白,看了一眼薛崇訓手上血跡斑斑的刀鋒,使勁點了點頭:“但憑薛郎安排。”
薛崇訓來到窗戶邊上向外看了一陣,外頭有一條陽勾,沒見著人,他讓高氏先出去。見高氏穿著拽地長裙,行動十分不便,薛崇訓便抓住裙襬一撕,不料“譁”地一聲,用力太大撕下一大塊料子來,只見白生生的大腿都露了出來,高氏愕然。
薛崇訓的神情十分無辜:“本想撕掉裙襬……你先出去,我一會把長袍丟給你,穿我的官袍。”此時兩個很有身份的人無疑已是狼狽,不過人生便是這樣,哪能一直都順風順水呢?
薛崇訓便抱起高氏讓她爬上窗戶,要抱起她,手自然無可避免地要放在她那沒有遮掩的大腿|肌膚上。雖然此時沒有比較溫馨的氣氛,但光|滑|細|嫩的觸覺仍然是感受到了的,高氏打扮得老氣,但到底是十幾歲的小娘,肌膚很有彈性。女人們倒是很奇怪,半老徐娘想方設計裝扮得年輕,高氏正值青春,反倒要把自己弄得一身老太婆裝束才滿意。
高氏爬上窗戶,沒有了由笨又長的裙子束縛,身子倒也輕快靈巧,輕輕一跳就出去了。薛崇訓緊接著脫下大團花紫袍扔了出去,自己也攀上了窗戶,回頭對那宮女道:“你留下,進來人了就投降,那些是唐兵,不會隨便殺你。”
宮女看了一眼地上的屍體,面露擔憂。
“不用怕。”薛崇訓留下一句話也懶得多管了,縱身跳了出去。
高氏手忙腳亂地把薛崇訓的官袍套在了自己身上,樣子就更滑稽了,就像身上裹了一床被單,腳下更長。薛崇訓二話不說,把手遞到她手上,攔腰抱起就走。
高氏在懷裡便拿著橫刀去割官袍的下襬,以免太長影響行動。可憐薛崇訓他岳母剛剛做好的新衣服,才穿了一回便成了這樣。
正走著,忽然聽見身後有人喊道:“站住!”
薛崇訓當然不會站住,反而跑得更快,腳步如飛在錯落有致的房屋只見穿梭。由於走得太快,高氏漸漸地伸出手摟住了薛崇訓的脖子,臉靠在了他的頸窩處,小鼻子磨蹭得他的脖子癢|絲絲的。
轉了幾個彎,薛崇訓便閃進一道門去,把房門輕輕閂上,低頭說道:“先躲一會,讓他們慢慢搜。”
“嗯。”高氏柔聲應了一聲。
薛崇訓這才想起,把她放下地來。兩人默默地站在一塊兒,站得很近連呼吸的聲音都聽得見。過得一會,忽然感覺到高氏的指尖輕輕碰了碰薛崇訓的手,片刻的若即若離之後便緊緊抓在了一起。
過得一會,聽見外面有了人聲,一個聲音大喊道:“晉王……晉王!我是羽林軍校尉,太子亂黨已被驅逐……”
薛崇訓聽罷鬆了一口氣:“援兵總算來了。”
高氏道:“還是等一會吧,萬一是敵兵誘我們出去呢?”
……此時這樣的可能恐怕不大,不過薛崇訓沉吟片刻仍道:“皇后言之有理,還是等等。”兩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除此之外別無其他親暱動作,薛崇訓卻照樣感覺有些異樣。
“今日若非薛郎盡心保全,恐怕我早已命落黃泉。”高氏低聲說道,“患難之情我定不能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