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高度了。何況一首詩出名除了本身寫得好,也有名人相互吹捧的因素。
薛崇訓忽然有些很異樣的感覺和心情,夾雜著許多情緒,就是沒有了殺心。他便在馬上很平和地抱拳道:“姚相公別來無恙?”
姚崇怔了怔,或許是沒料到薛崇訓對於始作俑者之一的他這麼客氣,他沉默了片刻便直身大聲道:“要殺便殺,多說無益。”
薛崇訓還真不想親手殺他,如果殺了名士,就算世人不會說歹話,後世的人恐怕要給安個迫害忠良的惡名,何必呢?而且除了公事政見上的對立之外,薛崇訓對姚崇並沒有什麼惡感,甚至還感到有些惋惜……反正姚崇因為要為內戰負責,恐怕是滿門抄斬的罪了,無論哪些官來定罪,都不可能赦免。
但見姚崇還很有道理的樣子,薛崇訓忍不住便說道:“此次戰亂,死傷者數以萬計,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者難以勝算……姚相公就沒感到絲毫羞愧?如果你當初不反,李三郎起事都不可能!好、很好,您的心腸叫人好生佩服!”
姚崇臉色微微一變,“豈見覆巢之下,復有完卵乎?當此社稷堪危國難當頭,我等不振臂而起匡扶正義,難道要坐視小人霸佔廟堂禍亂天下!”
“國難當頭?”薛崇訓笑了笑,用一種語重心長一般的口氣說道,“姚相公等把自己看得太重了,缺了你們,地球……那個日月照樣運轉,這雪下完了,明年開春莊稼照樣可以長得很好。大敗西北敵寇六十萬,開疆闢土;整頓漕運,糧賦暢通,天下大治……缺了李三郎缺了姚相公,咱們大唐帝國是不是就要滅亡了,啊?”
所有人都不想自己變成歹人和罪惡的一方,薛崇訓後面的部將官吏聽罷一陣大笑,聽得非常受用。
姚崇還想說什麼時,薛崇訓粗暴地打斷了他:“有什麼話在御史面前說,看他們會不會認為你們無罪。來人,將一干人等看押,罪大送京師!有沒有罪,多大的罪,讓今上和閣老們說了算。”
“進城!”薛崇訓手一揮,數萬大軍列成整齊的長縱隊緩緩向城門開拔。
本來薛崇訓以為洛陽城的官民會躲在家裡,大街上會看不到人……來的是朝廷的軍隊,他們不會擔心被屠殺,不過戰時出門到處亂跑確實不太安全。不料薛崇訓等人剛一進城,就看見主幹道兩旁站滿了百姓,見到隊伍便歡呼起來,讓薛崇訓感到有些詫異。
身邊的王昌齡道:“恐怕是城中大戶花錢財叫來的。”
薛崇訓一聽覺得很有道理,不然這種內戰誰來統治洛陽關屁|民們屁|事?
李隆基坐鎮洛陽之後,少不得排除異己打擊一些反對者,城裡有點勢力的大戶人家多少應該和其中的官吏有些來往。現在換了個政權,大夥恐怕又怕牽連,所以才會設法討好新當權者吧?
果然大軍進城駐紮之後,就有許多地方門閥帶頭運著豬羊來犒軍,大批的物資免費送來,還真是下了血本。
薛崇訓出去應酬時,滿耳皆是馬屁,什麼“翹首等待王師”“王爺救民水火”之類的層出不窮。
他滿面和氣,很耐心地寬慰眾人,一再強調王師是仁義之師,不會濫殺無辜云云……李隆基都死了,沒事找那些比較邊緣的家族門閥的麻煩有什麼必要,給自己到處樹敵麼?
洛陽士紳犒軍罷,又出錢邀請薛崇訓等要員到大酒樓慶功。盛情難卻,薛崇訓為了在洛陽多爭取一些支持者,當下便滿口答應正事完了去參加晚宴,頗給面子。
處理了這檔子麻煩事,薛崇訓當下就找來劉安,問道:“兩年前我提拔了一批河東士團在戶部行轅管理漕運,這回不會全部死光了吧?”
劉安道:“前些日子叛賊大肆搜捕,咱們衙門裡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估計還剩了一些人。我回衙門住幾日,剩下的人估計會找回來復職了。”
薛崇訓點頭道:“沒有變節的那些官吏,都是朝廷肱骨之臣……”他沉吟片刻降低聲音道,“動亂之後,東都官場十去八九會短時間形成大量的職位空缺。咱們在朝廷調任新長官之前,以維護秩序的名義先提拔一批自己人上來出任要害職位,明白我的意思麼?”
劉安忙點點頭,以示瞭然,這麼多空缺,正是發展黨羽的一個機會。
薛崇訓想了想又說道:“洛陽守備及黃河大倉守軍曾經叛變,直接解散了回家種地,重新招募一批壯丁訓練。”
這時旁邊的幾個飛虎團將領也來了精神,側耳聽著生怕漏了一個字。雖然薛崇訓從來沒有明說,但飛虎團將士心裡都明白,進來就是當將帥的料,這支衛隊幾乎相當於河東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