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171部分

就像是在和朝廷裡的老頭子在說話一般,但面前這個皇后很顯然才十幾歲的年紀……薛崇訓不由得在言談之間留意打量她,一張鵝蛋形的臉,額頭飽滿光滑,雖然濃妝豔抹,依然掩蓋不了青春的痕跡。

她好像是故意把自己打扮成老成持重的樣子,一身寬大的鈿釵禮衣,頭戴九鈿,無翟紋的大袖雜色連裳套在她的身上顯得實在不相襯,就如一個少女穿老太婆的衣服一般。而且高氏的身材較瘦,也撐不起來這種衣裳,腰間顯得空蕩蕩的。

最詭異還是她手上的那副金燦燦的假指,在她端莊地坐著的時候,那假指就放在膝蓋上,上頭雕著各種花紋,薛崇訓坐得較遠也看不清上頭雕著些啥。但是在他的印象裡,只有慈禧太后那種人才戴假指,如今見一個少年年紀的女子戴著,感受可想而知。

她那表情就如假指一般奇怪,一本正經,就算有時面露笑意有時黯然神傷,也是做出七分,按照需要在流露。說話也慢吞吞的,每個字都琢磨過一樣,和清脆的嗓音實在不符合……這種嗓音,薛崇訓感覺應該像白七妹那般一竄竄地說得輕快才對。

總之高皇后給薛崇訓的印象便是:蒼老的少女。

她見薛崇訓不願多言戰事,便有些尷尬地露出淡淡的微笑,低頭去弄她的假指,應該在藉機在思索新的話題。

薛崇訓見狀便破例主動開口道:“攻取東都之後,地方官吏辦慶功宴,我在那裡遇到個號稱二十四樓花魁的美貌女子,倒是有些意思。”

高氏立刻露出很有興趣的樣子,慢慢地說道:“花魁我也聽過,那一定是很漂亮了,薛郎真是風流不羈啊。”

薛崇訓聽說對美女感興趣的不只是男人,還有女人也有興趣,但不知高氏表露出來的興趣是不是真的……這個女人的生活在薛崇訓看來根本不真實,就像時刻都在演戲。

他說道:“能贏得如此大的名聲,容貌自然不錯,她叫步非煙,當然多半是藝名不是真名,我就沒遇到過姓步的人。”

高氏忽然想起了什麼,面露笑意道:“我在宮裡聽說薛郎在東都的宴席上作了一首詩,叫‘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就是在慶功宴上作的?”

薛崇訓哈哈笑道:“沒想到流傳得這麼快,是了,就是那次,步非煙要大夥作詞兒來唱,還非要我作,只好獻醜。”

“薛郎可不是獻醜,把東都計程車人才子都比下去了。那女子多半被薛郎的才華折服,有沒有一段才子佳人的佳話?”高氏輕輕抬起大袖遮住口鼻,眼睛笑成了一道月亮灣。

薛崇訓搖頭道:“世上的活人可沒故事裡那麼有閒情逸趣,她接近我可不是被才華折服,卻是為姚崇求情來的。”

高氏的眉毛輕輕一軒,慢慢地說道:“要免姚崇的死罪,恐怕……”

薛崇訓忙道:“皇后誤解了,我說這事兒可不是幫姚崇求情,他與我雖無過節,也沒什麼交情,我總不能為了個歌妓就和滿朝大臣大唐律法對著幹,非要救他姚崇吧?”

高氏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薛崇訓笑道:“皇后別這麼繃著,咱們不說正事,我提起步非煙是應該另一件有趣的小事。”

“薛郎說說,有多有趣呢?”高氏笑眯眯地看著他。

薛崇訓便開始胡謅了:“那花魁會算人的性格,玩法很新奇,我覺得還挺準的……可不是算命,不要生辰八字,只需要知道某月某日生就可以了。”

他心說反正高氏貴為皇后這輩子別想有機會和一個歌妓見面,隨便套在步非煙身上便是,為自己的胡謅找個來源不是。

高氏便道:“如何新奇法?”

薛崇訓道:“說是拂菻國(東羅馬)那邊傳來的,一年不是有十二個月麼,她把十二個月一一對照天上的十二個星座。然後把人的生辰一對,就能找著屬於自己的星座。每個星座都有一些特點,因此人的性格也互不相同。”

“果然很新奇,我以前都沒聽過。”高氏饒有興致地說,“薛郎是什麼星?準麼?”

薛崇訓道:“自然是說得準我才覺得有意思嘛,皇后的生辰是?我給您算算如何?”

高氏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但這回應該是真有興趣了,低聲道:“我是重陽節那天生的。”

薛崇訓心道現在用的歷法勉強可以算作陰曆,但星座說是西方的東西,自然是陽曆……只有大概估算了,反正就是閒扯,沒估算對她屬什麼就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他便故弄玄虛地掐指一算,說道:“皇后屬天蠍的。”

大概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