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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7部分

子上調侃佛道儒三教很歡快,薛崇訓也看得笑意融融,就連皇帝汾哥都高興得要賞官了,無奈他手裡沒實權,身不由己只好賞了些黃金。不料就在這時卻見一少年郎怒而起身,痛斥伶人輕薄禮制及聖人。

薛崇訓坐在下面只管看熱鬧,只見那少年郎一身布衣洗得發白,從裝束看就有落魄之相……可以個落魄的人是如何能參加程宰相的燒尾宴的?他好奇之下便問旁人有誰認識那人。

旁邊坐著不少朝廷京官,而今薛崇訓回京後的聲勢比以前大了許多,許多人都想巴結,自然忙著幫薛崇訓詢問。正巧有個紅袍官兒識得那少年郎,便說道:“他姓李,叫什麼名兒老夫卻沒記住,一會問人便知,聽說是大隱李玄衣族裡的侄子,在衡山修道,這會兒聽伶人調侃道家始祖,自然怒不可遏。”

薛崇訓點頭道:“原來如此,這兒郎我不認得,但他伯父李鬼手倒是和我有數面之緣。”

有官拍馬道:“李鬼手是隱於山林,神龍見尾不見首,一般人是連一面都見不到,只能聞其名聲,薛郎德才兩佳,才有緣結識吶!”

薛崇訓一副很高興的樣子,呵呵笑起來,心裡卻道:不是我把他的徒弟宇文姬弄到手,哪裡會有緣?

那些演參軍戲的人被一幫儒士罵下臺去,過得一會不知怎麼那些罵人的文人就開始爭論起來了。大概罵人沒罵過癮,便開始分作兩幫爭論。話題便是最近很熱門的“華夷之辯”。算起來,引起這場長久爭論的始作傭者就是他薛崇訓,因為在隴右的民族政|策與唐朝以往的國策不同,這才引起了治國理論的混亂,文人理論家們開始旁徵博引著書立說論述這個問題。

而這個時代有水準的精英文人,大多都有官職爵位,是被朝廷拉攏的物件,所以文人們的爭論影響力是非常廣泛的。這不人家慶賀的燒尾宴上,本來是喜慶的場合,他們聚到一起就開始了。

薛崇訓自然沒有參與,他聽那幫人旁徵博引各種引經據典,別說和人爭,聽都不甚聽得明白。相比那些人皓首窮經一輩子的水準,薛崇訓的文化修養實在不夠。不過他不用搞清楚華夷之辯究竟誰對誰錯,只需要明白什麼觀點對自己有利!作為一個政客和武夫,對錯黑白他根本就不在乎。

方才那怒斥伶人的李姓少年也在其中,好像肚子裡有不少墨水,而且言辭很激進。薛崇訓注意聽了一會,隱約感覺此人倒是有“大漢主義者”的思想,盲目的自大和民族自尊心很強。

文官們對華夷之辯很感興趣,或參與或圍觀,而皇帝皇親、禁軍將軍、王公侯爵等人大多於典籍不甚精通,自然索然無味,就像一個喜歡流行歌曲的人聽交響樂會打瞌睡一樣。汾哥等人陸續辭別程千里離開了。

薛崇訓見有人走,也起身告辭,他對這種問題的過程也不是很有興趣,本來一身酒氣也怪不舒服,老早就想回去。至於那個李玄衣的侄子,薛崇訓只是有點興趣,因為李鬼手他都無法收復,對其侄子就沒啥興趣。

薛崇訓從程家出來,走到他那輛松木馬車旁時,被涼風一吹酒醒了三分,這才感覺迎面的風已是涼爽,秋意真真很濃了。

方才在程家吃的是午飯,飯後又喝茶吃茶點,然後看戲,這麼一耽擱出來時又快酉時……晚飯時間都不遠了。這日子過得,半天工夫眨眼便去,還當真是紙醉金迷。

車馬一行向北而行,還沒到安邑坊呢,忽然就聽到一陣轟隆隆的鼓聲,是長安城各譙樓上的報時鼓聲。要是沒聽習慣,他|娘|的還以為是打雷收衣服了。

馬隊轉過街角,進入安邑坊北街後,這時有人聲音不大地喊道:“吉祥哥。”是叫馬車旁的跟班吉祥的。

只見道旁說話那人和吉祥一樣的打扮,沒戴帽子用一塊布巾包著頭,也像個奴婢一樣的角色。吉祥卻是認識,轉頭看了一眼便急忙揮揮手,意思是抽不開身,讓他先走。不料那小廝反倒招了招手,正色道:“有重要的事兒,吉祥哥過來一下。”

吉祥看了一眼邊上的松木氈車,竹簾拉著……其實薛崇訓早就聽到外面的動靜,在簾子縫隙裡看了個一清二楚,只是不想管這種小事,便坐著沒動。

於是吉祥便把手裡的儀仗交到旁人手裡,策馬從人馬中出去了,他跳下來馬來問道:“找我啥事?”

面前的小廝吉祥認識,是宇文家的人,因為兩家有來往,吉祥認識後常常和他結伴出入賭館。

小廝拉了吉祥一把,一副小人常慼慼的模樣,或許本來就沒什麼見不得人,可這廝非要搞得神神秘秘的。小廝道:“我家少主人想見王爺,可她說王爺身邊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