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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兒,但有驚無險,依然升了個正六品。這事兒,你還應該多多感謝高閣老。”

高拱與馮保的矛盾,胡自皋早有耳聞。聽徐爵故意點出高閣老來,知道他對自己有所提防,於是輕描淡寫地說:“下官與高閣老也並無交情,只是託人求他說了一次情。”

“這話倒實在,”徐爵點點頭,“像你這種六品官兒,在京城衙門裡,哪間房裡都坐了好幾個。高閣老哪裡都認得過來?你一不是他的門生,二又沒有鄉誼,他哪能格外照顧你?遇上什麼事兒,拿銀子抵上,抬手放你過去,送個順手人情,總還是可以的。不過,話又說回來,只要捨得花銀子,順手人情哪個不會做。鹽運使判官你做也是做,別人做也是做,就看誰會辦事,胡大人,你說是不是?”

“是,是,”胡自皋連聲附和,“有錢能買鬼推磨,這是千古至理。”

“我看高閣老就不成心幫你。雖然升了個工部主事,還是南京的,這是個什麼官兒嘛,窮得家裡連老鼠都跑光了。你花了多少銀子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花了錢買來一股子窮酸,這不明明是捉弄人麼?”說到這裡,徐爵頓了一頓,看到胡自皋在勾頭思考,又接著說,“胡大人,鄙人有句話想提醒你,又想到初次見面,難以啟齒。”

“但說無妨。”胡自皋抬起頭來。

“那就恕鄙人無禮了,”徐爵看了看窗外,壓低聲音說,“你雖然也算是個老官場了,但其中的道道兒,你還沒有估摸透。”

“不才願聞其詳。”胡自皋來了興趣。

徐爵說:“會用錢者,四兩撥千斤,不會用錢者,千斤換來一�毛。”

胡自皋問:“何為會用錢者,何為不會用錢者?”

“會用錢者,燒冷灶,不會用錢者才去燒熱灶。”徐爵見胡自皋神情疑惑,索性捅穿了說,“比方說吧,你大把大把銀子送給高鬍子,這就是燒的熱灶,他那裡本來就火焰熊熊,還差你這把火麼?你趕著去投柴禾,人家並不領情。倒是那些冷灶,靠你這一把火,撲騰撲騰燒出熱氣兒來,人家才會記得你。”

“理是這個理兒,”胡自皋思慮了一會兒,緩緩說道,“只是人家熱灶辦得成事,若是個冷灶,終究討不來便宜。”

“胡大人此話差矣,”徐爵冷冷一笑,“既作官,就是一生的事業,哪能在乎一時的成敗得失。你燒了三年冷灶,看似吃虧,到了第四個年頭兒,說不定時來運轉,冷灶成了熱灶。你豈不也跟著鯉魚跳龍門,落進了金窟窿!”

胡自皋聽出徐爵弦外有音,就索性抄直說:“徐老爺,不才還要請你指點,現在去哪裡找尋這樣的冷灶呢?”

徐爵看到胡自皋已經著了道兒,也就不再遮掩,脫口便說:“我家主人就是。”

“馮公公,他?”胡自皋一下子驚愣了,“他這麼大的權勢,還是個冷灶?”

“南北兩京的內侍太監,總共有兩三萬人,比起那些一般的管事牌子,他當然是大大的熱灶,但……”說到這裡,徐爵故意賣了個關子,眨了眨魚泡眼,搖著腦袋說:“算了,算了,還是不說的好。人心隔肚皮啊。”

“徐老爺與我初次見面,信不過我,倒也在情理之中,”胡自皋悠悠一笑,接著說,“不過,徐老爺吞進肚中的半截子話,就是不說,下官也猜得出來。”

“是嗎?”徐爵挪了挪身子。

“您要說的是,馮公公的頭上,畢竟還有一個司禮監掌印太監孟衝。”

這回輪到徐爵吃驚了。他盯了胡自皋一眼,心裡想:“可不能小瞧了這個六品官兒。”嘴裡說道:“是啊,現任的司禮監掌印太監孟衝,論資歷,論才情,哪一點比得上我家主人。”

胡自皋一笑,神情矜持起來:“徐老爺方才問我,為何要請你,現在可以回答了。”

“請講。”

“為的是燒冷灶。”

話音剛落,兩人同時大笑起來。笑畢,徐爵嚴肅地說:“胡大人,君子無戲言,你說話可當真?”

“當真!”

“好!”徐爵顯得頗為高興,一臉橫肉鬆弛下來,蒜頭鼻子也泛起了紅光,“有您這句話,回到北京,我一定在我家主人面前替大人多多美言。”

“那就多謝了,兄臺,”胡自皋改了個稱呼,問徐爵,“這樣稱呼,您不介意吧?”

“早該這樣,顯得親熱得多了。”徐爵點頭首肯。

“兄臺打算何日離開南京?”

“事情若辦得順利,我明日就回。”

“您走時,我預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