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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部分

覺得自己像一個反|動派在威逼利誘革|命戰士一般,心下有些汗顏,怕是上輩子電視劇看多了條件反射就使出了這麼些招數。

他又說道:“權力爭奪無情,我們都只能遵守規則,既然已經走到這一步,於情於理何不向好的方向看,何苦要與朝廷和天下對立,有什麼好處?”

這時龔氏忽然說道:“你以為我會信你的話麼?”

薛崇訓頓時愕然,本想說我都是實話啊,但張了張嘴也沒說出來,自己的人馬逼|死了人家丈夫,有啥理由讓她信自己?

他便嘆了一口氣,多說無益便埋頭拿起筷子,沉默著吃起飯來。龔氏沒料到他沒有惱羞成怒,反倒顯得很安靜,她頓感意外。這會兒她自然是吃不下去的,只能滿懷著恐懼和七上八下的心情看著他吃,忽然發現薛崇訓的樣子顯得有些落寞,她的心裡一時閃過一絲異樣。

話不投機,倆人便相顧無言。

龔氏呆坐在薛崇訓的對面,面前的畢羅(一種麵食餡餅)和菜餚一點都沒動,又不能太不給面子這樣拂袖而去,畢竟是階下囚命運完全掌控在他人之手,只能陪坐在那裡。

在這樣的靜坐中,她發現薛崇訓右邊袖子裡的手腕上有一道舊傷,進而發現他的手掌很大很粗糙,完全不似她平時見到那些王公貴族一樣的手,反倒有點像封地上幹苦活的農夫。龔氏又瞧瞧看了一眼薛崇訓的臉,膚色顯黑,和細皮嫩肉養尊處優的人完全沒關係,只是劍眉間內斂的懾人氣息讓他看起來和老實的百姓十分迥異。

龔氏這才想到面前這個男人就是以六萬唐軍大敗驍勇善戰的吐蕃人五十萬的厲害人物,他的那些民生方面的政績不是很出名,但是戰績卻是天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龔氏默默拿先夫李義珣和薛崇訓一比,發現兩人差別太大了。

或許是對薛崇訓以禮相待的感激,龔氏此時對他的印象竟然好了許多。不過她照樣沒有開口答應他的條件。

薛崇訓吃完自己的食物,又倒了半碗湯喝完,轉瞬間面前的碗盤就吃得乾乾淨淨一點都不浪費。龔氏見狀不禁意外。薛崇訓道:“吃不下就算了,今天就到此為止罷。”

……過了幾天,張五郎王昌齡等武將幕臣從長安趕到了上郡,與薛崇訓見了面。薛崇訓忍不住在王昌齡等人面前抱怨兵力太少,不能直接北上平推突厥。

王昌齡建議道:“薛郎身在上郡,節制關北地區所有軍政,當此之時責任重大,建功立業尚在其次,最重要的要早作防備,至少抵禦叛軍放突厥人進入關中地區。”

張九齡也同意道:“張仁願雖為漢將,但身有謀逆大罪族滅之危,大事便在他的一念之間,咱們不能完全保證他會繼續依託安北軍鎮抵禦突厥,應早作打算……朝廷連年用兵,國庫耗費戰士死傷者不計其數,此時為了穩定局勢,切勿急動大軍作戰,昔者隋帝窮兵黷武致使國滅,前事不忘後事之師望王爺慎行。我建議透過在朝的突厥使者聯絡上突厥王庭,暫且與之議和,如答應資助糧帛、釋放偷襲被俘的俘虜,或是答應其聯兵對付契丹等事,拖延時日待朝廷元氣恢復之時,再圖大計。”

薛崇訓點點頭:“主戰兵力只有三萬,加上各城各鎮的守軍聯合佈防,只能防備無力出擊,也只能如子壽(張九齡)所言了……不過前段時間我想出了一個計策,欲勸說被俘的李義珣之妻龔氏與我聯手‘揭發’李義珣張仁願的奸計,讓天下人知道張仁願等人為了謀反,欲借突厥兵,作為報酬答應突厥人事成之後洗劫長安洛陽等地……”

王昌齡一聽大喜,馬上一拍大腿讚道:“妙計!此文一出,關內上到士族下到黎民定要唾罵張仁願。雖然真假難辨,但張仁願就決不敢放突厥人入關,否則天下人就會認定揭發之文屬實,他身敗名裂受萬世罵名是少不了的,這樣一來不說大失人心無人支援,就說再起兵造反能圖什麼?”

薛崇訓道:“為了增加揭發的可信度,讓李義珣的正妃出面是最好的,不過我暫時還沒說服她。”

王昌齡道:“她不願意也沒關係,咱們俘虜了嗣澤王妃已是事實,人們都知道龔氏在薛郎手裡。這時候薛郎以龔氏的名義傳出揭發之文,便合情合理,不過之後不能讓龔氏亂說話,省得薛郎被指責欺騙天下的惡名。”

薛崇訓一琢磨,點頭道:“少伯這麼一說,也是個辦法,她實在不願意出面,咱們借個名義就好了。”

幕僚們一合計,說幹就幹,王昌齡也不推辭親自動筆洋洋灑灑寫了一篇文章。雖然是假借之名,但王昌齡覺得幹這事兒是合乎百姓社稷利益的好事,所以就毫無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