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薛崇訓有些失落地坐在椅子上,皺眉想了一會,“至少我要的副將和幕臣總會來上郡吧?”
使者忙道:“張將軍等人在卑職出使之時已離開長安北上,此刻正在路上。”
“那便好,你回長安後傳話,我會以大局為重慎重處理北方軍務,另尋它法。”
“是,卑職告辭。”使者忙執禮告退,他以為忤逆了晉王至少會被臭罵一頓,倒沒想到啥事沒有,不過也是早走為上計。
……時上郡守捉張崇嗣率輕騎數千經夏州(靖邊)直奔靈州,臨近目標時得到訊息張仁願謀反,宣佈轄區內的州郡不再聽從長安“偽政”的詔令,張崇嗣心裡當時就感覺很不妙。靈州是朔方鎮的核心,反叛朝廷的張仁願又身為朔方總管,怕是不會輕易放唐兵入城……張仁願部下在靈州的漢兵也就罷了,一則人少二則也不一定真願意和官軍惡戰,關鍵靈州還有很多內遷鮮卑人,擁有鐵騎萬計。
作為一個地方武將,張崇嗣完全搞不明白那些複雜的政治|關係,摸不準鮮卑人究竟是聽張仁願的還是長安朝廷的。這幫遊牧民本來就不是特別靠得住,誰說得清楚?張崇嗣心道:如果到時候幾萬人圍攻,我們長途奔襲好幾百裡去不是送死麼?
不料到了地兒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驟然兵臨城下,然後拿著兵部軍令正大光明地一宣讀,威脅守城將士抵抗就是謀反,張崇嗣為了自強底氣,還大聲喊道:“大破吐蕃五十萬的晉王已親率大軍三十萬北上平叛,膽敢阻擋者誅殺無赦!”
結果就這樣輕易地率軍入城了,靈州漢兵根本就不抵抗。至於鮮卑人的鐵騎,並不知道他們在哪裡,大約是不怎麼願意流血摻和唐朝內戰的。
張崇嗣迅速控制靈州各門,宣佈全城戒嚴,為避免誤傷平民嚴令百姓出門。部將早已知道此行的目的是嗣澤王李義珣,直接就帶兵把王府圍了個水洩不通,很快抓住了王府上的奴僕拷問,李義珣還在府上沒走。他可能根本想不到才剛剛起事幾天平亂的唐軍不去奪北上的關隘要地會直接跑到靈州來,連準備都不多……
而靈州的官員被張仁願發文告知反叛朝廷之後,本來就七上八下人心不穩,這會兒唐軍剛一進城,立馬就投降了絕大部分,並堅稱自己並未參與謀反。
畢竟李義珣是李唐宗室,唐兵圍了其府邸之後並不敢擅自亂來,也沒敢馬上衝進去,部將們要等張崇嗣直接下令。
張崇嗣對部將說道:“進府之後只抓嗣澤王及其近親,不得濫殺無辜,更不準擾民。”
部將一聽汗顏道:“那些有謀反嫌疑的官員怎麼辦?”
“我看靈州諸公並無不臣之心,這不兵不血刃就控制了官府和城門麼?他們有沒有嫌棄關老子什麼事?兵部密令只叫我奇襲抓捕嗣澤王,並沒有其他命令,既然如此,我幹嗎要去得罪靈州的世家大族?”
部將痛心疾首地勸道:“將軍只想著做好人哪裡能平步青雲?此時正是表明站位的大好良機,您倒好,乾脆對那些有反對太平公主和晉王嫌疑的人秋毫無犯,萬一有人讒言,將軍自己也脫不了干係!”
張崇嗣皺眉不語。
眾將見他心有不忍,有人便建議道:“至少把那些和張仁願關係較近的官吏給一併捉拿……或者乾脆殺了了事,兄弟們還能趁此弄點兒好處。靈州的人關咱們上郡啥事,再說將軍是奉命平叛,要怪也怪不到咱們頭上。”
張崇嗣斷然道:“軍令只讓我等抓李義珣,不得多生是非,吾意已決多說無益,帶兵進王府抓人!”
就在這時,忽見圍困中的王府裡面煙火沖天,顯是起火了。張崇嗣忙率軍入門,王府的侍衛倒沒有抵抗……抵抗武裝到牙齒的正規軍毫無意義。他們尋著火光進了幾道門,就見一棟房子早已燃起了熊熊大火,而附近的家人和奴婢並不救火,全都對著起火的房子跪著,有人正嗷淘大哭。
張崇嗣預感不妙急問道:“嗣澤王呢?”
有人指著火光道:“王爺在裡面。”
眾將愕然,恐怕他們要抓的人已經自|焚解決了。有人不甘心道:“別是奸計欲金蟬脫殼,不如細搜府邸。”
上郡既然動用軍隊遠途奔襲,如果事後發現中計放走了李義珣,恐怕要被問瀆職。張崇嗣也為了穩妥起見,便下令將士搜查各處。但找遍各個角落也未發現李義珣生還的痕跡,這會兒部將們倒是趁機拿了不少值錢的東西,雖然是違反軍紀的事兒但是如果主將連這種好處都要追究就會讓部下不滿了。
其間李義珣的妻兒一個不少地被抓了出來,與公文上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