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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部分

諒。第二件,得報使臣何煦等人要返回了,報稱默啜可汗之子楊我支等人也要隨行入唐。”

“信呢?”薛崇訓伸手索要。王昌齡急忙從袖中把信札遞了過去,見他先問私事,便忍不住提醒道:“突厥這麼快就有回覆了,顯是咱們開出的條件太豐厚……”

薛崇訓點點頭:“默啜看來很動心。”

王昌齡道:“突厥人表面臣服,終究不是我們一路,此消彼長之勢,每年資助十億錢是否太多?”

薛崇訓忽然正色道:“當然可以不給,也可以不和,但他們肯定要去河北襲擾。只要有一個州被攻陷,動輒數萬上十萬的百姓將遭毫無人道的蹂|躪,我能說一句沒關係就了事嗎……想來還是給錢好了,朝廷眼下雖然缺錢,但可以用他們需要的茶葉糧食鐵鹽等抵資。糧可以再種,錢可以再積累,人口損失可不能像長草那麼快,人命為重。”

張九齡道:“薛郎所言不差,資敵雖然不甚光彩,但免去了戰爭和官民傷亡,士族及百姓亦應稱道。而且據我猜測,默啜得了錢糧,估計要北上對付鐵勒諸部,禍水北引,也不失為一步好棋。”

王昌齡聽了薛崇訓的話,很快就被說服,而且很欣慰地說道:“薛郎能想到黎民百姓之難,實乃萬民之幸。”

薛崇訓道:“要不是張說不給調兵調糧,我這次就直接滅掉默啜,還和他囉嗦什麼議和?朝廷給我封的是‘單于道行軍大總管’,擺明了都想和,我怎能萬全不顧政事堂的策略,我行我素?”

幕僚們當即無話可說。薛崇訓左右看了看,便走上張仁願曾經坐的位置坐了下來,拿著家書觀閱。

那夜張仁願的頭顱被砍下來,就是坐在現在薛崇訓坐的這個地方。血跡已經被擦乾淨了,也許仔細瞧瞧,能在木板的縫隙裡找到一些凝固的血汙。

他展開信先看了開頭,是以餘姚公主(李妍兒)的名義寫的,這時候的書信格式都是第一行報出寫信者的身份名字。不過他猜測這封信肯定不是李妍兒一個人寫,孫氏等人也一定參與了的,大老遠的寫封信過來很不容易,遣詞造句非常文言。

看到家書,薛崇訓也多了幾分思鄉之情。這時他忽然想起李妍兒懷孕很久了,生了沒有?他急忙快速瀏覽信的整篇內容,只讓他安心國事(孫氏的口氣),沒提生了小孩子的事兒。多半還沒生產吧……薛崇訓低頭回憶了一下日子,掐指一算,去年八月到現在四月初已大約八個多月的時間了。

他聽說十月懷胎指的每個月只有二十八天,實際上不到十個月,一般就九個來月的樣子……

薛崇訓的心思被這麼一攪,戰心全無,早已不想打什麼仗了,只想快點回去。他從來沒當過爹,此時多少有些新鮮和好奇。

過了許久,他抬頭忽見部下都看著自己,這才從遐思中回過神來,說道:“你們去準備準備,等突厥可汗的兒子來了,按照該有的禮儀接待。”

“是。”眾人應了只得退下。楊我支這人薛崇訓不熟悉,但聽說在長安當“質子”很長一段時間,唐朝廷倒也比較大度,質子什麼的就是個擺設,就算開戰也不會拿他們怎麼樣,非常安全。

……第二天楊我支等人就來了,身邊帶著一些奴僕和侍衛。這廝倒是沒什麼壓力,估計覺得根本不可能有啥生命危險。不過這時薛崇訓倒真沒想要把他怎麼著。

薛崇訓在西城的簡陋低矮的官衙裡接見了突厥使臣,初見楊我支,他倒是感到十分意外,因為這突厥人乍一看上去就是個漢人。等走近了才能發現他的相貌和普通漢人有些區別。

楊我支頭戴幞頭,身穿翻領長袍,連佩飾等細節都與士大夫別無二致。走到堂中,嫻熟地抱拳一禮笑道:“突厥使臣拜會大唐晉王。”

薛崇訓呵呵笑了一下,也拱手很隨意地還禮道:“幸會幸會,請入座吧。”

楊我支很文雅地牽了一下袍服,從容地坐到一旁的椅子上,見薛崇訓端起茶杯,他作為客人才端起案上的杯子湊到鼻子前很享受地聞著茶香。

薛崇訓好笑地看著他裝模作樣,自己拿著茶杯“咕嚕”猛喝了一口,隨手擱下說道:“唐使去突厥營中開出的條件就是我的條件,數目已經很豐厚了,咱們不講價,行就行不行就拉倒。”

楊我支一聽愕然,突然聽到這麼一個方式談判,他倒是有些意外,想了想緩緩用純正的關中腔說道:“晉王果然是爽快人……可汗很高興晉王的誠意和盟,只是一些細則需要商榷商榷,這也是我此行的使命之一。”

薛崇訓身後的王昌齡便小聲對好友張九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