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來的旨意,是皇上的心意,是木卓倫自以為是的誠意!”霍青桐盯著他的臉,一字一頓道:“皇上,喀絲麗並不適合你們生活的地方!”
她實在想不透,木卓倫獻何種寶物不可,非要挑上那對玉瓶?那是一年多前,回疆最著名的玉器大師所做,那上面的全身人像,也是出自大漠最出色的畫師之手。誰家的父親,會將待字閨中的女兒肖像贈與別人?就算這裡不是江南,不是漢家,這裡民風淳樸且奔放,可木卓倫很清楚,受贈之人乃是飽受漢文化影響的當今聖上。他在邊疆與漢人交易往來多年,難道不清楚,這其中的忌諱嗎?還是說,他本身就存了別樣的意思?
啊,是了,紅花會走了,陳家洛失落的離開了,那原本威風英武高不可攀的形象也在木卓倫心目中轟然倒地,想必,他亦對小女兒的戀情心生了不滿。儘管迫於本族教義,父母不能橫加干涉已成年兒女的婚事,但,背後搞點小動作,總不算違反吧?更何況人家是九五至尊,一聲令下,哪個敢不從?!
霍青桐心中冷笑,隨即黯然。以喀絲麗的性子,送她去那個地方,不等於是叫她去死?!
“不適合?如何不適合?為什麼不適合?”乾隆狀似不在意的問道。
“皇上,海棠離了土壤就會枯萎,雪蓮離開高山便不再怒放,還有水仙,看似淡淡的、小小的、不起眼的,可它缺了水分一樣無法生長。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有它存在的特殊環境,一旦離開,最終只能是香消玉殞。”
“是嗎?”乾隆仍舊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我看你們沙漠中生長的那種,叫什麼來著,仙人掌?白天烈日、夜晚淒冷,它還不是一樣紮根、生長,開花乃至結果?”
“可喀絲麗不是仙人掌!”霍青桐終於忍不住吼了出來。那是她的親人,自小視若珍寶的妹子,怎麼可能送她去試驗,到底會不會如仙人掌般開花結果?
“呵!”乾隆像是終於有了反應,他從榻上站起身,走到霍青桐跟前,低頭看著她,“和��歉齪門�牛�稍俸玫吶�牛�燦謝崬硪狻⒋�碇肌⒈澩砬櫚氖焙頡K��忝撬擔�摶�氖強λ坷觶俊�
霍青桐疑惑的皺眉,“難道不是?”
乾隆笑得更恣意了,那張臉挨著霍青桐,彷彿只剩了寸許的距離,雙唇輕啟:“你說呢?”
霍青桐瞬間意會,蹭蹭倒退了兩步。和��詼�衛粗凰擔�噬弦�模�皇怯衿浚�且桓鋈恕D咀柯贅�舭⒁賴熱耍�勻煥斫獯砈艘饉跡�只蛘吡�瞳|自己都不確定。皇上要的不是喀絲麗,那就是……
“既然不是,那我告辭了!”她把話說完,轉身就要步出帳子,卻被人搶先一步拉住了手腕。
“你來這兒,就真的,只是為了你妹子?”
霍青桐回頭,輕笑道:“不然,皇上以為呢?”
乾隆盯著她沒說話,卻踏前一步,左手擒著她手腕,右手環過腰身,撫到她背上來。
若在以前,她也只是一笑置之,甚或調戲兩句。就像在燕城,就像在杭州,就像在海寧,她由他牽著,由他攬著,甚至由他抱著,全似不以為意。因為那時候,她可以堅定的說,自己全然沒把他放在心上。只是,一個小小的曖昧而已。
那麼,現在呢……
霍青桐纖腰一擰,右臂一擋,已然擺脫那個令人煩躁的懷抱。抽身再走,卻聽某人喝道“等朕把話說完”,隨即,便停了腳步。
“朕知道,你覺得那個地方陰森、清冷、了無生趣,此生惟願馳騁四海、遊遍千山,絕不甘心被困在那富麗堂皇的鳥籠子裡。可是對朕來說,又何嘗不是如此?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生活的權利,每個人都有,唯獨朕。從朕一出生,從朕十二歲入宮,從朕二十五歲登基開始,朕所有的選擇,就只剩了一種可能,那就是,做個皇帝,好皇帝!”
“人與人相處,貴在交心,要站在對方的角度去思考,設身處地。可天下人都行,唯獨朕不可以。朕是帝王,萬里河山唯吾一人,誰曾站在朕的角度替朕考慮,誰又能夠真正設身處地的為朕著想?!一個好人,一輩子做錯一件事,他仍舊是個好人。可一個帝王,只要做錯一件事只要讓一個臣民有怨言,那他就算不得一個好皇帝。你為你的族人負責,你的部族為朕負責,而朕呢,朕卻要為天下蒼生負責。高處不勝寒的道理,你懂,你能夠想象得出,坐在那高高龍椅上的人,心裡是何等的孤獨跟淒涼。”
“清冷的皇宮,冰涼的龍椅,日復一日了無意趣的生活。喀絲麗是個美人,是,但後宮三千佳麗,從不缺少年輕又高貴的美人!可這些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