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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明顯的笑意。

地洞、地洞,你們在哪裡……

可是我也忽然發現,雖然男朋友要結婚,新娘不是我——但是肚子還是會餓,陽光還是很明媚,鳥兒依然在歌唱,就連雍正大人的心情似乎都很好,愁苦的只有我。

我捂住臉,笑著說:“今天是我的生日,四阿哥如果不嫌棄,不如一起吃頓飯。”

他的目光有些驚異。

我攤攤手,無奈地說:“不就是失戀嗎,難道還能讓自己餓死不成?更何況一年只過一次生日,更要珍惜。”

他微微笑起來,“上次聽十四弟說你把一支釵拿來換酒喝,我還不信,今日看來,倒是你的本色。”

“所以才要多賺些錢,免得把釵子全當了。”我見他和藹可親,壯起膽子,“四阿哥,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

他一瞬不瞬地看著我,“什麼問題?”

“各個阿哥府裡的女眷都到我的雲裳來製衣,唯獨沒有看見四阿哥府上的,不知是什麼緣故?”

他似乎怔了一下,轉過面孔,手指撫在眉心,“她們不愛這個。”

果然是個吝嗇鬼。怎麼會有女人不愛漂亮衣裳,一定是你怕花銀子,不准她們穿。我正齜牙咧嘴的時候,他忽然回過頭來,正好看見我的怪樣子,眉頭微微一皺。

唉,我真是一個很無趣的人。

我看著身邊的流水出了會神,輕輕地說:“看,所以我嫁不出去。”

“那也不一定。”胤禛俯身撈起一片花瓣,“古人認為海棠集梅、柳優點於一身,很是難得。”

他是說花,還是說人?他住在胤禩隔壁,當然知道我在他府上住了半個月。

“這是宋朝的劉子翠說的,原句是:幽姿淑態弄春晴,梅借風流柳借輕。說花還過得去,用在人的身上,那真是不得了。”我自嘲地說。

風流的女子、輕若柳絮的女子,怎麼會落得好。

他愣了一下,“我不是那個意思……”手指又撫上眉心,笑道:“算了,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吃飯,算是向你賠罪。”

這麼客氣,我有些吃驚——原來雍正大人年輕時很講理。糟糕,出門時好像沒有帶銀子……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這個尷尬的問題問了出來:“四阿哥,那個……誰出錢?”

他輕笑,“你今天又沒有戴釵子,我出錢好了。”

曉妝成

胤禛說的那個地方是碧雲寺。這是京城十分有名的一座寺廟,其山水之清幽、林木之蔥鬱、建築之宏麗華美為西山諸寺之冠。今天是三月三,出來燒香祈福的人很多,我們便緩緩按轡而行,偶爾低低交語幾句,看上去倒象熟識多年的朋友。

胤禛與碧雲寺的僧人似乎很熟。剛剛登上山門,已有僧人迎接出來。他躬身行禮,絲毫沒有皇子驕矜的架子。

碧雲寺比我初遇胤禩的迦葉寺大許多,一共有六層院落,不斷向山上延伸,從山下看上去,雄偉的殿堂層層迭起,極為肅穆莊嚴。

“今天是你生日,先向菩薩上柱香,這樣來年才會快樂。”胤禛把一柱燃好的香放在我手中,“這麼愁眉苦臉的真不象你。”

我頷首接過,久久跪在觀音菩薩面前,垂首不語。

我的心事,只有天邊月知道。

出了大殿後,一個眉心有痣的僧人帶我們去禪房用齋飯。這間禪房佈置雖然簡單,但是桌几精緻,四壁潔淨,一塵不染。西牆當中掛著一幅字,題目是《布袋和尚呵呵笑》:我笑那李老聃五千言的道德,我笑那釋迦佛五千卷的文字,幹惹得那些道士們去打雲鑼,和尚們去敲木魚,生出無窮活計。又笑那孔子得老頭兒,你絮絮叨叨說什麼道學文章也,平白地把好些活人都弄死。住住住,還有一笑,我笑那天上的玉皇,地下的閻王,與那古往今來的萬歲,你戴著天平冠,穿著袞龍袍,這俗套兒生出什麼好意思。你自去想一想,苦也麼苦,痴也麼痴,著什麼來由,幹碌碌大家喧嚷嚷的無休息。

我站在字幅前,只覺得這幅狂草有幾分眼熟。

在哪裡見過呢?

胤禛見我沉默不語,忽然微笑起來,“這篇文章如何?”

“老禪師寫的,自然是好。只是這字跡似乎在那裡見過,一時間卻怎麼也想不起來。”我拍著額頭說。

“你當真見過?”他似乎有些不信。

“反正眼熟的很,說不定是做夢夢到的。”

他凝視著我的眼睛,過了一會,淡淡說道:“吃飯吧,菜都快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