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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之中的馳道——這正是去年使隊入滇,徐恪勒逼著王庭修成的那條路!

雖說這裡望著那路,還隔著我們幾個矮山頭,可我們畢竟看見了!

在無邊無際,似乎永遠也走不到盡頭的深山老林走了這麼久,終於走了出來,那種感覺,直如天邊雲去天青,光風霽月,令人胸懷為之一暢。

一時間三人都欣喜若狂,我忍不住放聲大笑,玩心突起,雙手合在嘴邊對著群山大叫:“啊——我出來了——”

蒼山茫茫,最是迴音,我的笑聲叫聲,在山間激盪迴環,不絕於耳。給人一種感覺,彷彿此時天地既寬闊又狹小,到處都洋溢著我歡呼時的喜意。

荊佩和林環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兒,心聲堅韌異常,這脫出大山的心緒激動,她們卻控制得比我好,並不跟著我發瘋。

我歡呼雀躍一陣,身後的林環突然驚咦一聲,訝異非常。

“怎麼了?”

“前面有煙塵,那……應該是大隊兵馬走過留下的!”她一面說,一面沿著山樑跑前幾步,攀住一株松樹,三兩下爬到了樹梢,極目遠眺。

我和荊佩一愣,見她站在樹上不下來,都有些緊張,問道:“你看清了?是什麼人的軍隊?”

“隔得太遠,看不清衣甲旗幟,但那行軍的煙塵,初起之時凝而不亂,一定是久經訓練的精兵!”林環跳下樹來,她素來沉默寡言,冷靜得像塊沒有情緒的木頭,但此時卻也激動不已:“滇國還練不出這種行伍分明的精兵來,這肯定是我漢軍的精兵!”

三人對視一眼,欣喜無限,也不知誰先開口,總之一陣大叫:“快,快追上去!”

軍隊代表著的是征服和殺戮,但在這時刻,卻是我們心中最安全的庇佑者。三人踩著山石,坐回阿弟背上,催著阿弟往前跑。

都說是望山跑死馬,何況阿弟個子雖大,但腳力卻著實不快,一天也就能走個百餘里。三人趕了一陣,才醒悟過來:“等阿弟帶著我們出山到了馳道邊,軍隊早走遠了。”

看來想擺脫野人生活,還要一兩天。

我的興奮之情過去,心裡突然一片悵然,有些懶懶的不想動。荊佩見狀,連忙道:“你累了,我來馭象吧。”

“阿弟跟你不對脾氣,你使不動它的。”我回想這段時間的叢林生活,不禁摸了摸它的寬厚的背脊,感嘆道:“阿弟,辛苦你了,如果沒有你,我們三個都活不成。”

三人放棄了趕出去尋人的誘人念頭,便由阿弟的性子慢慢走,走到夕陽西下,前面突然傳來一陣呼喝:“站住!”

隨著喝叫,山谷的谷口隱蔽之處突然現出兩柄反著寒光的長槍,鐵甲鋼葉撞擊的聲音告訴我們,這谷口周圍定然還有伏有其它甲士。

我怔了怔,身邊的荊佩已經揚聲問道:“可是漢軍?”

“正是大漢羽林軍!”那持槍者雖然答了話,但卻沒有現身,依然據著谷口戰利之位,問道:“你們是人是妖?”

“人?妖?”我愕然,突然意識到自己此時頭頂避蟲的草冠,身上的衣裳也因為被荊棘勾破而披上了獸皮,又騎著頭足以被中原人氏認為異獸的大象,這猛一眼看上去,當真有幾分妖異。

不過這人既是羽林軍,那事情便好辦,我不敢冒險上前,便約束了阿弟大聲回答:“我是去年奉詔赴滇的太醫署郎中雲遲,這兩位朝廷派給我的助手,正是你們羽林軍良醫所的女醫……”

一句話未完,我便發現荊佩和林環的臉色有些不對,正覺詫異,谷口突然露出無數箭矢,那羽林軍大喝一聲:“羽林軍從未有過女醫,你們是何方妖孽,再不說明身份,我就放箭了!”

“別……”

“住手!”

危急之中,遠處突爾傳來一聲大喝,蹄聲驟如密雨,斜陽影裡,一騎踏碎日暉的金光,飛馳而來。

第四十七章 重逢

遙望過去,先入眼的是雙焦慮、擔憂、愧疚、放心等等情緒交織錯陳的眼眸。僅是他的一個凝視,便讓我一時移不開眼,忘了在這南荒野郊遇見他所代表的意義,只能這樣傻傻的看著他靠近前來,問道:“你受傷了?”

我的凝視著他,及中白茫茫的一片,不知到底想了什麼,應該做什麼。無數次自我提醒,自我剖析,自我逼迫所累成的堤防,在此時此刻此地,都失去了應有的功效,令我驚怔成痴,木然的搖頭:“沒有。”

他伸出手來,道:“把手給我,我接你下來。”

“嗯。”

我彷彿中暑了般迷迷糊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