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事項,自收拾了行裝離開,高蔓一臉委屈的要送我,我瞪住他:“守著,一刻也不得離開!即使她不醒,你也要讓她感覺到身邊有人一直在陪伴,聽懂了沒有?”
“可你一個人在章臺街行走,不安全。”
“我如今扮成這樣子,誰看得出是女子?只要你這一看就是肥羊的人別跟著,不知有多安全。”
我連哄帶勸,將他留著陪在那可憐女子身邊,自己攏緊了衣裳,低頭沿著牆根暗影走。眼看就要轉出章臺街,正鬆了口氣,突覺身後似有異動,未及回頭,後腦便受了一擊,登時眼前金星四射,腦子一眩。
終日以女兒身在長安街行走,未曾出過事,想不到今日喬裝成男子,卻受人暗算!
我極力想保持清醒,但腦中陣陣暈眩,卻無法強撐,終於昏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我才清醒過來,眼前光線幽暗,身側影影綽綽地似乎坐著一個人。
“你……擄我幹什麼?”
我本想問那人是誰,轉念卻想到人質知曉綁匪的身份乃是自取死路,便略過不提,只問那人想幹什麼。
我暗暗動了動手腳,發現自己被捆得棕子似的扔在地上,手腳都舒展不開。那人發現我醒了,卻也不說話,依然像剛才的那樣坐著不動,彷彿是座石雕。
在不知何處的幽暗空間裡,眼前坐著個不說不動的人,饒是我見慣了生死,膽子不小,此時也不禁毛骨悚然,鎮定了一下才開口:“你們要錢?還是要我治病?”
那人終於說了幾句話,可咕咕噥噥的聲音卻不是關中口音,更不是我所知的任何語種,他說了什麼,我一句也聽不懂。
外族人?我心中一凜,突然明白了擄走自己的到底是誰了:羌良人!
長安城是當世第一的政治經濟中心,來往的外族人無數。但這些外族人多懼怕承漢國力,等閒不敢在城內違禁犯法,這強擄我的人,除了羌良人,還會有誰?
我啞口無言,那人卻終於想到我不懂他們的語言,停了下來,結結巴巴地說:“你,的王、皇……情郎,真會來,見你?”
他顯然對漢語十分不熟悉,每個字說出來,都生硬無比,而且不清楚在中原王與皇帝的巨大差別,且說起話來,詞不達意,我尋思半晌方才弄清他話裡的意思:
羌良人竟是因為求見齊略而不可得,所以才來抓我!
可齊略怎能算是我的情郎?
就算他是,他身為天子,負著江山社稷的重責,些許兒女私情,卻怎能使他輕身涉險?
即便他有這份心,他的母親,他的妻兒,他的臣屬,他的護衛,又怎能容他涉險?
羌良人以為抓了我,就能迫使齊略見她,真真是大錯特錯,完全弄反了方向。
當日在溫室裡看到的那個明豔無端的女子,如今竟使出擄我為質這樣卑鄙拙劣的手段來,到底是故國的安危使她如此,還是愛情的迷瘴令她昏亂?
我暗暗嘆息,轉了幾念,強笑道:“他身份貴重,不可能來見我,不過我可以領你去見他。”
“前幾天我求你帶我去見他,你不肯;今日,你想帶我去見他,我卻不肯了。”外面傳來一聲脆笑,聲音清脆,帶著絲綿軟,口音卻很是熟悉。
咿呀一聲,一道刺目的亮光隨著來人推開的門射了進來,令我雙目不自禁地眯起。
羌良人的面色,比我那日見她,又憔悴了不少,只是一雙眼睛,卻比她在宮裡時那種柔媚婉轉的明亮更亮,隱隱帶著金石之質的冷光。
想哄了那人帶我出去的想法落空,羌良人又不遮不掩的走到我面前來,我心一沉,心裡有了非常不好的預感:“你到底想怎麼樣?”
羌良人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我身上,一字一頓的說:“我就想看看,他到底會不會為了你而出來見我!”
第二十八章 錯落
我看著她,苦笑:“他不會。”
羌良人一步一步的走近我,俯視著我,輕聲問道:“你為什麼覺得他不會出來?你對他沒有信心,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
“阿依瓦——”我長長地嘆息一聲,不再將她視為長樂宮裡那被先帝的遺願束死的太妃,而將她視為了意在與我爭取心上人的羌族女子阿依瓦。
“我不是對他沒有信心,也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而是我從一開始,就從來不曾想過,要將人生交付在他手中;將身家性命,託於他的庇護。我從未將他看成情郎,視為良配!”
“你說謊!”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