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裙的宮娥端著紅漆描金的托盤往來穿梭,映秀軒內鶯聲燕語,笑語喧喧,看來今天的來客不少。
帶阮思萱進來的下人為阮思萱掀起了大紅織錦繡喜鵲登枝圖樣的夾棉簾子,並通報了一聲:“阮家四小姐到……。”
裡面的談笑聲立即弱了下去,阮思萱笑盈盈的入內目光流轉間,已經將裡面在坐的小姐們掃了一遍,其中有好些她都認識比如杜箐箐,還有詹事府馮大人的千金馮韶華,以及上回對她言語譏諷,讓她幾乎下不來臺的工部侍郎家的小姐,陳慧芳,啊!想起來了,太子殿下幫她找到的花圃似乎就是工部侍郎陳大人家的。
嚴品如正要跟著阮思萱進去那下人卻是放下了簾子,伸手將她攔住:“這裡是小姐們的聚會之所,婢女請到那邊的暖房候著。”
嚴品如敢怒不敢言她自降身份做阮思萱的跟班,沒想到長公主府的下人還真把她當成了婢女,難道她長的像婢女嗎?嚴品如想要求助阮思萱,可阮思萱已經進去了,她只好悻悻的往暖房那邊走。
“喲……,沒想到商家之女也來參加賞梅會,這可真是新鮮,什麼時候商家之女也變成了名門閨秀了?”陳慧芳想到娘精心打理的花園子,太子殿下一句話,一夕之間就被阮氏香水鋪的人一掃而空,只餘光禿禿的枝葉,娘為此心疼的吃不下飯,睡不著覺,這賬,她不敢算在太子殿下頭上,只能把恨記在了阮家頭上,偏巧今兒個阮思萱也來了,陳慧芳當場發難。
阮思萱腰桿挺的直直的,面帶微笑,不鹹不淡的說:“你若是質疑長公主的眼光,自可去問問長公主。”
陳慧芳鄙夷的白了她一眼,冷哼一聲,這話她可不能隨便接。
阮思萱朝眾人點了點頭,走到馮韶華身邊的空位優雅的坐下。她是有邀請函在手的,大可理直氣壯。
馮韶華因著得過阮思萱的好處,又想著阮思萱今日受邀,是不是阮家要重新崛起的一個訊號,所以對阮思萱也熱絡起來,跟她笑語道:“聽說你們阮家的香水要進貢了?”
阮思萱淡淡一笑:“可不是,以後我家的香水得先保證宮裡的需求了,恐怕貨源就更緊俏了。”
馮韶華忙道:“那以後我要買香水,你可得幫我。
阮思萱道:“咱們是什麼交情?我家開香水鋪子,你要用,只管跟我說一聲就是,還需要買?”
馮韶華喜道:“那我先謝謝你了。”
說道香水,一旁的小姐們也動了心思,香水的誘惑讓她們無暇理會阮思萱是商家之女還是名門閨秀這等無聊的問題,紛紛湊了贊來。
場面很快一分為二,一幫人是圍著阮思萱大談香水,一幫人則圍著杜箐箐,對阮思萱表示鄙夷。
杜箐箐看阮思萱出現在這裡,心裡就如同吞了個蒼蠅一般的難受。陳慧芳告訴她,是太子殿下出面要了她家的花園子,這就更讓她痛恨了,什麼時候太子殿下與阮家走的這麼近了?她早已經得到訊息,明春宮裡就要為太子選妃,她本以為她勝券在握,可是突然冒出個阮思萱……。
嚴品如還沒走出院子就看見五殿下進來了,她忙垂下頭,裝作沒看見他們,一頭撞上了走在五殿下身邊的軒轅徹。
軒轅徹有些惱怒,斥責道:“你是哪個府上的丫鬟?怎麼這麼冒失,走路不長眼?”
嚴品如驚慌抬頭,眼裡盛滿了委屈與無措,忙抱歉道:“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軒轅奕瞟了嚴品如一眼,覺得這人面熟,不過一時也沒想起來在哪裡見過。
“阿徹,算了,跟個下人置什麼氣?”軒轅奕淡淡說了一句。
軒轅徹不忿的瞪了嚴品如一眼:“下次走路看著點。”說罷就不再理會嚴品如。
嚴品如沒想到五殿下竟然不認得她了,她就這樣被人當成下人罵了一頓,周圍的少年都對她不屑一顧,甚至露出厭棄的目光,嚴品如委屈的差點要哭出來。
軒轅徹跟上五殿下,嘴裡還嘀咕著:“真是晦氣,我最煩這種冒冒失失的下人。”
軒轅奕道:“待會兒我們找個藉口早點離開。”
軒轅徹笑道:“要不,待會兒咱們去懷遠將軍府?聽說那邊也有個聚會,阿語小姐去參加了。”
軒轅奕眉心一動:“你知道的還挺多。”
軒轅徹嘿嘿笑道:“我這不是替你留意的麼?”
軒轅奕嘴角一抽,心照不宣的笑了笑。聽易明說,阿語跟這位懷遠將軍家的小姐很對路,他倒是想去見見。
嚴品如鬱悶的出了院子,一邊暗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