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孝順,講究的就是一個順字,可這一個‘順’字,其中含了多少辛酸與委屈,你對二伯祖母的孝心,我們都看在眼裡,你也別難過了,等找回阿語,你也別太責備她。”
許氏嘆了一氣道:“伯祖母這脾氣,連我都怕,也難為六弟妹能受的住。”
吳氏苦笑道:“還能如何?畢竟她是長輩,再受不住也得受啊!”
吱呀……倪氏推門進來。
“瑞哥兒安頓好了?”許氏問道。
倪氏笑笑:“安頓好了,勤哥兒陪他說話呢!”
倪氏自己端了一張杌子在吳氏邊上坐下來,說:“我問了瑞哥兒,事情的經過我已經知道了,我倒覺著阿語的話說的一點不錯,她六嬸,我真是羨慕你,生了這麼個好女兒,有膽子站出來為自己的娘說話。”
吳氏問:“阿語都說什麼了?”
倪氏把瑞哥兒告訴她的話又說了一遍。
俞氏聽著,瑞哥兒這孩子心眼倒還實誠,沒有加油添醋,只是瑞哥兒也未免太老實了,怎好把婆婆說許氏的話也給學了出來,這叫許氏聽見了,她心裡難免會有疙瘩,婆婆以後也不好做人啊!
許氏聽了,一聲冷笑:“原是因為六弟妹把房契地契給了我,伯祖母心裡不痛快了,借題發揮,趁機找事呢!”
“她三伯母,我婆婆也是有口無心。”俞氏忙為婆婆辯解。
“好了好了,你也不用替你婆婆遮掩了,我也不是那麼小心眼的人,跟一個老人家去置氣,只是,讓你夾在中間做難人,我心裡不安。”許氏道。
俞氏搖頭:“我沒什麼的,婆婆說幾句氣也就消了。”
“我說她六嬸,咱們都是做媳婦兒的,不好說長輩什麼,大伯祖母又礙於情面,也不好說什麼,如今阿語這番話,倒是可以給她敲個醒。”倪氏道。
“我看難,二伯祖母一向固執,你沒瞧見她氣成那樣子,心裡只會想阿語怎麼忤逆了她,怎麼可能會去想阿語的話說的有沒有道理?”吳氏冷笑道。
俞氏道:“算了算了,怎麼說她也是我婆婆,阿語的祖母,阿語頂撞了祖母就是不對,回頭我讓阿語給她去認個錯,希望婆婆可以消氣。”
倪氏不以為然道:“阿語若是肯認錯,她也不會跑出去了,阿語也是個有主意的人,這孩子一輩裡,就數她最有想法,依我看,這事,咱們就這樣晾著,兩頭勸勸了事。”
許氏想了想說:“過會兒我去討老太太的意思。”
“嗯!還是聽聽老太太怎麼說。”吳氏贊成道。
俞氏看著外面黑頭了的天,心中擔憂,阿語跑出去都好一會兒了,怎麼還不回來,也不知東哥兒找到阿語沒有,還是找著了,阿語不肯回來?
此時,阿語正怏怏的坐在暢意居院子裡的鞦韆上,悠悠的晃盪,跟白離說了家中的事,白離半天也沒吭聲,倚在欄杆上吹簫。
“白離,你倒是說句話,難道我真的做錯了嗎?”阿語耐不住了,她心煩意亂的,根本無心聽白離吹什麼簫。
簫聲戛然而止,白離一雙星眸淡淡的望了過來:“你若覺得自己沒錯就沒錯,你若覺得自己錯了,那就回去給你祖母賠個不是。”
阿語橫了他一眼:“你這話等於白說。”
白離微哂,走過來抱著手臂倚著藤架:“阿語,你那番話換做對旁的人說,那就是絕對沒錯,但那人是你祖母,就算你說的再有理,也是忤逆了長輩,難免遭人詬病。”
“那怎麼辦?難道就由著她一次次的欺負我娘?我娘那軟弱的性子,就算被她欺負死了,也不會反抗一句的,哎!我那個娘啊,對外頭倒是還有幾分精明,一對上我祖母,她就沒折了,我這個人,吃苦受累的都不怕,就是不能受氣,誰讓我不舒服,我就讓她更不舒服。”阿語悻悻道。
白離失笑:“難怪古人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阿語送了個白眼給他:“這次我要是認錯,那她以後不是更加肆無忌憚了?說不定,她下回不痛快了,罵我娘一個還不過癮,還得把我也叫去數落,我可不幹。”
“其實,像你婆婆這種人,她既然怎麼看你們都不順眼了,跟她講道理是沒有用的,只有要讓她意識到,沒有你們她就不成,讓她忌憚你,怕你,這樣她才會權衡利弊,知道收斂。”白離閒閒道。
“讓她忌憚我?怕我?”阿語困惑,難道她應該更兇狠?
“要讓一個人忌憚你,其實並不用跟她起爭執。”白離笑的頗有深意,只是阿語仍然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