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
相處了短短一會,風千動對薛慕雲的惡感大大減輕了。也不知是怎的,他好象就是讓人討厭不起來。獨自召見木統領,命他派人跟蹤那些遣散出宮的人,看他們都去了什麼地方,投奔了什麼人。木統領答應了,又有些遲疑的樣子。
風千動說:“有話直說,不用隱瞞。”
木統領說:“是!有人傳說,昨天天快黑時,看到一個人從北門進城,掛了一身冰霜,應該是從棲鳳平原趕來的。根據他們說的,那人的樣子很像……很像王后!”
風千動想了片刻才點頭說:“我知道了。這話不要亂傳,知道麼?”
“小人明白!”
遣走木統領,風千動一個人在書房沉思。看薛慕雲的行為,似是有很大來歷。知道他的底細,又熟悉宮室,並且恰到好處的利用了雪域的聖物,一舉虜獲人心。這樣處心積慮來到他身邊,一定不是普通的事。而且連雪芝都能拿到,風千動都有點懷疑是不是真的有神喻。
回到寢宮裡,薛慕雲已經睡下了。風千動悄悄走過去,掀起被子,在他頸脈上一探,幾乎失聲叫出來:他居然也會風氏的內功!再仔細探了一陣,風千動已經可以確定,薛慕雲的確練過他家傳的功夫,並且有近十年的功力。
他究竟是什麼人?風千動真的迷惑了。不知不覺手上用力,薛慕雲含糊的嘟囔幾聲:“風……嗯……睡吧……”
風千動想起在溫泉那一幕,他也是喚自己“風”,如果不是常年養成的習慣,決不會在夢中這麼叫。如果說他是跟另一個叫什麼風的人一起住過,那自己一進屋他就應該感覺到。內功練到這個程度,已經是相當敏銳,本能的反應騙不了人。瞭解的越多,心中的疑團就越大。原先的假設都不那麼可靠了,風千動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事情。
“老實說吧,你到底是什麼人?處心積慮來到我身邊是為了什麼目的?”
清晨,薛慕雲剛一醒過來就看到風千動側臥在他身旁,一手撐著脖子,一手正在把玩他的手指。
“怎麼跟你說呢。”薛慕雲撓撓頭:“反正我就是你註定的伴侶。”
“別跟我說什麼神喻,我不會相信的。”風千動夾著他的手指抬到眼前:“昨天夜裡你放出亓鳥,趁別人追著看時把火凰草的種子埋在宮門口。今天圍觀的人多了,地面一熱,那草就迅速長出來了,對不對?”
“這你都猜到了?沒錯的。”薛慕雲笑的不大好意思。
風千動冷笑一聲:“火凰草的種子外面有層黃色的粉末,沾在手上很難洗掉。”
薛慕雲看看自己的手指,果然有點發黃。“哦,你不說我還沒注意。”
風千動手指微一用力,沉聲說:“你對我做出那種事之後還撒這麼大的慌,難道一點也不怕?”
薛慕雲任他握著,露齒一笑:“我從來沒有對你說過慌。亓鳥凰草是噱頭不假,雪芝可是真的。”他輕輕把一條腿搭在風千動腰上:“你要是為了那天的事生氣,可以做回來……”話音沒落,風千動一個翻身壓在他身上,眯著眼睛打量他。
從前的時候,兩個人在一起時大都是風千動主動要的,薛慕雲就算不“誘惑”他,也往往被做的直不起腰。現在情況不同了,親密愛人變成陌生人,薛慕雲也只好嘗試主動一點。
風千動的手掌探到他懷裡摸索著,薛慕雲渾身一顫,發出低低的呻吟。
“你到是很會誘惑人麼?”風千動手上一用力,看他皺起眉,有點難過的樣子。
薛慕雲把手搭在他肩膀上,看著他的眼睛說:“我只是你一個人的。”
“陛下,熙家三公子落水身亡了,熙大人正在外面求見!”
風千動霍然起身:“知道了!”
前廳,一床錦被裹著魅影的屍體,他到底還是沒能逃過一死。熙尚像是一夜之間老了十歲,憔悴的不成樣子。長子光影扶著他,跪在那裡,低著頭一聲不吭。
“老臣……有罪啊……”熙尚一開口就哭號起來,頭重重磕在地上:“請陛下發落……”
“起來吧。”風千動沉聲說:“既然人已經不在了,也就不必追究責任了。你也節哀,保重身體。”
“謝陛下!”熙尚有磕個頭,但不肯起身:“求陛下恩准老臣辭官,回鹿遠安度晚年。”
風千動沒想到他會這麼說,眉頭一皺:“這個……”
旁邊的熙光影插口說:“陛下。家父年邁體虛,時常疾病纏身,實在難以再為國家效力,懇請陛下恩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