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餓死,再不就是給活活打死了。俺哥找個空跑出來了,好容易逃到家裡。俺爹給他做飯,俺就問他怎麼跑出來的,他給俺看了個東西,說是礦上出的香,點著了聞一聞就不困,他就這麼三天三夜不睡覺跑出來的。俺叫他點給俺聞聞,結果,他點上了……點上了沒多會就鼻子眼裡往外冒血沫子……眼看著就不行了……嗚嗚嗚……”
小柱子用髒兮兮的手搓著發紅的眼睛,嗚嗚的哭起來。齊禹勤心裡一陣陣發緊,下意識的摟緊了薛慕雲,又伸出一隻手摸摸小柱子的頭,安慰他說:“別哭了,後來怎麼樣?”
小柱子抽泣了一會,接著說:“後來不知怎的這人就醒了,可啥都不知道,傻乎乎的,俺們就叫他傻子。俺爹沒法子,只好讓他還住俺家裡。沒過幾天,又來了一幫當兵的,把俺們村裡的人都趕鹿遠去,讓俺們年輕的挖礦,年紀大的和女人做飯。想逃跑的就給當場打死,俺們沒法子,就下了礦井。”
齊禹勤不敢相信的看看薛慕雲,又問小柱子:“你說……他跟你們一同下礦井?!”
“嗯。”小柱子點頭:“開始有個貴人叫傻子去大屋裡侍侯,可不知怎的,他又跑出來,給人打了一頓,攆到礦上去了,還是去幹最累的打石頭。俺們在那一天干十個多時辰,臭肉黴米也不管飽,困了頭頭就來點那個香,誰一停手就得挨鞭子……”說到這裡,小柱子眼圈又紅了:“夜裡俺餓的睡不著,就找俺爹說,隔天夜裡俺爹偷偷塞給俺個糰子,俺看傻子也餓的睡不著,就分給他半個。沒過兩天……俺爹……俺爹就不行了……俺爹是餓死的……”小柱子放聲大哭起來:“他們把俺爹……就那麼丟到……山溝裡去了……俺要跟他們拼命……他們就往死裡打俺,傻子護著俺,就給打成這樣……嗚嗚……”
齊禹勤的拳頭捏的格格做響,憤怒像火焰一樣在他胸膛裡燃燒,騙子!都是騙子!說是多麼多麼疼愛薛大哥,多麼多麼尊敬薛大哥,都是騙人的!他呼的站起來,緊緊抱著薛慕雲,暗暗下決心:我不會再讓他們接近你,欺騙你!我要好好保護你,我們到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好好照顧你,讓你不再受苦……
下了這個決心,齊禹勤開始思考帶薛慕雲去哪。原本棲鳳平原是個大好去處,地廣人稀,找個地方一躲,任他什麼大王也難找到。但是前幾日就傳來叛軍兵敗的訊息,不定什麼時候他們就逃回來,若是迎頭遇上豈不是大大的麻煩?鹿遠是去不得了,西原那邊是五王爺的封地,便是他此刻不在那裡也去不得,想來想去,這裡到是距雲垂不遠,不如先到那邊躲起來,一則可以把薛慕雲的傷養好,二則免的被戰火波及。
待雨停後,齊禹勤收拾一番,揹著薛慕雲帶了小柱子一同往雲垂去了。顛簸兩日到了城外卻發現情況不是想像中那般。鹿遠遭了災,大批災民無處可去,只得就近往祥歸、雲垂這邊來。祥歸城小,已經人滿為患,雲垂卻城門緊閉,不放一人過去。雲垂原先周圍也有些鎮子,自從熙家一出兵,那的人走的走逃的逃,早就成了一片廢墟。災民無處可去,只得在這空鎮上暫住下來。齊禹勤既擔心給熙家的人認出,又怕被風千動找到,不敢混在那災民中住下,帶著薛慕雲往山裡又走了兩天,看周圍確實沒有人煙,才放心停下。
開始先找了個山洞落腳,齊禹勤出去打獵,小柱子就找果子、揀木柴。他們都是從小在山裡住的,這種生活過的得心應手,只是薛慕雲身上的傷有些麻煩,齊禹勤四處找草藥來給他敷,有悉心照料了半個多月才慢慢恢復了。
這些天來,齊禹勤變的越發迷戀薛慕雲,簡直一刻都不想放開他,雖說薛慕雲已經不認識他了,就像小柱子說的那樣,傻傻的,問他什麼也不知道,跟他說什麼他也不懂。但是齊禹勤抱著他睡在一起的時候,總是有中說不出來的滋味。那清瘦的軀體,帶著傷疤的肌膚,比世間的一切都美好,他時常把臉貼在薛慕雲胸膛上,嗅著他身上的味道,陶醉不已。有時候想起他以前談笑風生的樣子,希望他能好起來,可他如果恢復了,又難免要去找風千動,這樣一想,又巴不得他永遠不要恢復,能跟自己長長遠遠的在一起……
這天夜裡,山洞中的火堆發出劈啪的聲響,小柱子蜷縮在一堆乾草上呼呼大睡。齊禹勤幫薛慕雲洗漱了,又把他們睡的草堆攤平,鋪好自己的衣服才摟著薛慕雲過去坐下。薛慕雲烏黑的眸子映著跳動的火焰,帶著一股稚氣,讓人情不自禁的想靠近他。齊禹勤凝視他片刻,忽然抱住了他,薛慕雲在他懷裡動了動,又安靜下來。齊禹勤鬆開手,從懷裡摸出一樣東西放到他手上,捧著他的手輕輕親吻:“這是我們齊家世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