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祭的力量漸漸平息了，驚天動地的風波也這麼不聲不響的過去，不夜洞天經過一時的喧囂再度歸於沉靜。

唯有白玲瓏像傻了一樣，抱著慕真不肯放手。

長殿中聚集的魔族護衛們都來到了祭壇，季湘兒和初霖也來了。

他們踏上了祭壇，盡皆沉默的跪下，每一位魔都垂下了他們高貴的頭，兩個傀儡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跪下了，齊刷刷的跪倒一片，沒有任何人發出聲音，他們都忍著不哭出來，偌大的祭壇死一樣的沉寂。

他們在用最莊重的跪禮，送別他們最重要的主人，世上最好的公子。

可是白玲瓏要的不是葬禮啊！她要的從來就不是真真的葬禮啊！

“仙尊？仙尊——！”

她在人群中看到了太瑞，太瑞跟別人不同，他沒有跪下，而是面無表情的走上了祭壇，白玲瓏也是眼睛一亮，感覺看到了希望。

“仙尊，你趕快告訴我真真還有沒有留下什麼話，他有沒有說我該怎麼做，該怎麼做才能救活他。”她迫切的喚太瑞過來，眼巴巴的仰頭望著他。

“沒有。”

“不，不會的，真真主導了這整個儀式，又怎麼會不為自己留退路！”

“非要說的話，他倒是說過一些話。”

“什麼話？！”

“他曾煩惱過，煩惱於自己為什麼會活下來。後來他想通了，他覺得自己活下來的理由就是因為自己還有利用價值，他還有能夠幫得上你的地方。我想，能為你犧牲，大概就是他做想做的事吧……這個笨蛋，最後還是要別人來為他收屍。”

太瑞在最後低聲的抱怨了那麼一句，雖然神色淡淡，但是語氣卻有著化不去的悲傷。

他的人情還沒還完，這個笨蛋就已經死了，這往後要他去哪裡還。

他上前幾步，蹲下身，看到她懷中慕真的模樣眉頭就是一蹙，心生不忍。

要是讓這丫頭繼續看下去，對她的打擊只會更大。

“玲瓏，你若是不方便，就讓我來安葬他吧。”

“不！！！”

她突然大吼起來，接著緊緊抱住慕真，紅腫的眼眶瞪得大大的。

“你們不要都當他死了！真真沒有死！他會活過來的！”

“在他起來之前，我不許任何人碰他——！”

“玲瓏，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清醒一點吧，慕真已經死了，他是為了你而死的，難道這還不夠嗎。”

“大祭的條件慕真雖然沒有與你明說，但以你的悟性不會想不到，你有選擇的，選擇權一直在你手上，慕真從未強迫過你。你知道他為什麼會裝作惡人將你和你的夥伴擄來這裡嗎。”

因為她要是選了夥伴們，慕真會為她犧牲；她要是選了慕真，他會為她做這個惡人。

無論怎麼樣她都是乾淨的，她沒有任何罪孽。

她的拳頭漸漸攥緊，捏著慕真的衣服，咬著下唇，仍是一動不動，執拗的等待著。

不管別人說什麼，她都不會讓她的真真入土為安的。

誰也不知道她在等什麼，她硬是不鬆開慕真，別人也奪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