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奶奶，您別擔心我啦。就是一點皮肉傷而已，也不影響我吃喝啊。況且我戴著這個面具挺好的，來抓藥的鄉親們都很喜歡，還叫我‘白麵菩薩’呢。”

對於這個綽號，她是真的喜歡，倒不是叫得有多好聽，只是因為這是大家送給她的名字，她自然珍惜極了。

“對了，街上的人似乎比平時看著要少啊？”相比她來的那會兒，如今街上的人少了許多。

說到這裡，方老先生又長吁短嘆。

“神威與東玄的戰事開始了，朝廷正在徵兵，如今有賦閒在家的男丁都被充軍。雖然兩軍現在還是互相試探，但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大規模傷亡。可惜我這身體，沒法再去戰場救治傷兵，也不知這次要死多少人。”

“方奶奶宅心仁厚，可人各有命，生死無常。我們逆轉不了時代，也改變不了人心，我們所能做的只是救治自己身邊的人，保護眼前這一方淨土。所以方奶奶才選擇濟世救人，不是嗎？”

小白嫣然一笑，嗓音甜甜糯糯的好聽。

“你這小丫頭看得倒是通透，”方老先生牽著她的手，轉憂為笑，道，“小白，我瞧你醫術根底很是不錯，又有一顆良善之心，你可想跟我這老婆子學些醫術？”

小白當然願意了，事實上這些日子她已經透過小關心偷了不少師，也跟著朱圓和虞潤學了許多法門，只是她最關鍵的問題還沒解決。

“奶奶，其實我的一個朋友就曾細心教過我醫術，我跟著她識百草、嘗千毒、鍊金丹、辨經絡，可就是讀不懂脈象，沒法給人看病。”她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

就因為這個，不管她如何努力的學習醫術，最多也只能當個外科大夫，治治跌打損傷。

沒想到方老先生哈哈大笑道：“無妨無妨，所謂‘望聞問切’，這診脈不過是切診中的一部分而已，可不能說你讀不懂脈象就學不成醫術。”

“難道還有辦法繞過診脈？”

“傻丫頭，當然有了。”

他們一路聊著，已經走到了今天的會診之處。與昨天不同，今天是知府大人的府邸，聽說陳知府得了怪病，這幾天一驚一乍的，已經打死三個小妾了，府上人心惶惶。

不過白玲瓏他們來了，卻被護院告知大人已經痊癒，不需要大夫，會診也取消了，要把她們趕走。

好不容易來了，卻連病人的臉都沒見著，小白有些不悅。

“算了，這些達官貴人事情多，能不攙和總是好的。”

小白想想也是，這種高門大戶裡面指不定鬥得有多兇，她看著這院子就覺得透著一股凶氣，裡面必有惡煞。

“這凶宅的煞看著不像癘氣疫毒，應該是人禍，說不定是惡事做多了，引來了冤魂厲鬼。”

小白也不是什麼閒事都管，像惡鬼復仇，如果沒人聘她驅鬼作法，她是很樂見其成的，畢竟鬼也很可憐，報復的手段又少，就這麼被超度總覺得不太公平。

不過她和方老先生要走的時候，正巧府邸後門開了，幾個家丁抬出了一具白布蓋著的屍體，好像這府裡又死人了。

小白遠遠的瞥了那麼一眼，面具下眉頭頓時一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