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精通天地之道，想必知道世間萬物生靈須得陰陽協調，方可生於天地間，公主可曾見過全身沒有一絲陽氣，只有陰氣的生靈？”

白玲瓏愣了一下。

只有陰氣的生靈，那不就是鬼魂嗎，但鬼魂不是生靈，是死靈啊。

“真真，你該不會是想說依依是借屍還魂吧？不是的啦，我是親眼看著依依出生的。”她認真的指著自己的眼睛。

那時候她把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一絲一毫都沒有看差，小依依就是從蛋裡出生的小生命，沒有任何外魂憑依的跡象。

“那公主可曾在依依姑娘身上察覺到半分陽氣？”

“這個……確實沒有。”

她一開始見到依依那顆蛋的時候就覺得是死物，雲極和菲也這麼認為，以至於他們差點把蛋給烤了。

小依依出生之後也是如此，她不出聲的時候一點氣息都沒有，就連藏在她的裙下跟她混進考場都沒有被發覺。

“這便對了。公主可知有一種種族與鬼相似，生來便具純陰之身，世人稱之為——鬼族。”

“鬼族？那不是隻存活在陰間的種族嗎？”

她聽過鬼族，在那三途河之川、彼岸花之海，除卻魂靈還有極少數擁有實體的住民，那些陰間住民就是鬼族。

但是鬼族只能活在陰間，他們滿身陰氣，一旦入了陽間就跟亡魂一樣會被烈日曬成灰飛。

“尋常的鬼族確實無法在陽間存活，但總還是有例外的。之前公主將那大鬼的殘魂放回陰間之時，似乎造成了一些騷動，好像有什麼東西跑到了陽間。”

“你是說小依依在那時從陰間掉到了陽間？唔，這麼聽起來好像又是我的錯啊……欸等等，可是我的聖光——”

她的聖光可是鬼怪剋星啊！如果小依依是鬼族住民，那不是被她的光一照就沒了？

但是據她觀察，小依依不但不怕她的聖光，還很喜歡。

“公主的聖光除的是陰煞邪祟，依依姑娘身上的卻是純陰之力，對她而言，公主的聖光應該就像夜湖上的明月，皎潔無暇，誘人至深吧。”

夜湖，明月。

白玲瓏忽然想到在遇到依依那夜做的夢。

夢中就是很大的一座湖，映著天上很大很大的月亮，她在湖面上踏浪而立，水中有一個跟她很像但比她小一點的倒影。

原來夢中的湖就代表至陰癸水的小依依，而月亮則是她的聖光。

因為月亮照亮了黑暗的癸水，所以小依依甦醒了，並且將她認作了母親，模仿她的模樣而生。

她恍然大悟，感覺心頭的迷霧瞬間散盡，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真真，你真厲害，什麼事被你一說就立刻水落石出了，你是我的指路明燈耶。”她雀躍不已，心中更是佩服他。

他連小依依都沒見到，只憑她的寥寥數語就幫她將真相推測出來了。

“公主謬讚了，我雖然對陰鬼之術偶有涉獵，但相比公主還是差得太遠。公主伏鬼千萬，怕是鬼中之王也只能匍匐於公主腳下。”